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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修提心吊胆地走过长长的走廊,进入铺着暗红地毯的殿内。
赪珣坐在红绒躺椅上翻看一本厚重的书,大殿穹顶琉璃灯明亮,但他周围的大理石桌台上还是燃着几支烛火,跳跃的火光映照着那冷峻摄人的侧颜。
稷修看到他的身旁,脚下散落着一本又一本书。
有的翻开着倒扣在地上,有的歪七歪八地跌落在深红地毯上,像是主人不平静的心情一样,凌乱地放了满地。
稷修不敢细看地上都是些什么书,垂首走过去深深行一礼,领主,您唤我?()”
赪珣抬眸看他,墨色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中闪动着一抹暗红。
周围一片寂静,跳动的烛光映照翻开的书页上垂放的那支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暗黄的纸页衬得那只手越加地冷白无血。
稷修额间冷汗淋淋,就在他快要撑不住这份无声的压制时,听到领主磁哑深厚声音在安静的殿内响起:
“他怎么样了?”
他?
稷修立刻想到问的应该是江柚。
稷修如实回答:“他今天遇到了些小麻烦,他的父亲要把他强行带回江家,他不愿意回去跟保镖起了争执。
他的异种对保镖们动手又引来了异能局的人,是我及时帮他解了围。”
赪珣蹙眉:真是,不但不听他的话,连亲生父亲的话也不听。
他刚才查到人类十几岁的孩子处于叛逆期。
越是要求他做什么他越是逆着你来,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才能好好教导,他没教导照顾过孩子,叛逆期的孩子更是让他无从下手。
赪珣翻遍了血族书籍也没有找到如何引导稚子身体不适的方法。
赪珣不说话,稷修就会有种无形的压力,像是一把利刃悬挂他头顶,随时都有落下穿透他心脏的恐惧。
他甚至害怕领主会不会读到他差点没有克制住对江柚血气的诱惑,而起了那似贪欲。
他暗暗咽了下口水,继续说:“您的稚子今天还要求我带他去了一趟异能监管基地,他好像对那位前天袭击他的那句异种很有兴趣。”
赪珣指尖一顿:“有兴趣?”
稷修:“异种应该是他的故人,看得出来他很珍惜他,还问能不能把他弄出来。”
赪珣不语。
()稷修忙说:“我跟他说了,不可以。
()”
领主一向严苛,或许今天他带江柚去那种地方,已经惹得他不高兴了。
他攻击了我的稚子,理应由我来处置。
?()”
赪珣深眸中烛光跳跃,闪动着光芒:“去把失智异种带到我这里,我要亲自查是谁做出这样一个怪物,来杀害我的雏子。”
“啊?”
稷修一时间没有理解赪珣的意思。
领主有洁癖,因此西岛从未有任何人类异变过的异种踏入过此地,更别说那种直接处理掉的失智异种。
所以,领主现在一定是很生气,想要亲手处决失智异种。
“是,是!
我马上把他给您带过来。”
赪珣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
稷修努力回忆江柚说过的话:“让您别去找他了。”
赪珣:……
果然又不想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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