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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笳淡淡地笑了笑。
小覃将一双拖鞋递到南笳脚下,待她靸上,扶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迎面跟人撞上,小覃脚步一顿,“周总。”
周濂月脱了身上的风衣,往南笳背上一披,她抬了抬眼,一双无情绪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秒钟。
周濂月一把揽住南笳的肩膀,对小覃说“带路。”
小覃愣了下,赶紧走到前面去开路。
保姆车停得不远,司机不在车上,坐在不远的地方待命。
南笳上了车,在位上坐了下来,整个人缩在宽大的风衣,一言不发。
周濂月坐在旁边的位上,看着她。
小覃不知该不该上去,踌躇地站在保姆车的门口。
过了好久,南笳终于出声,那声音似一缕轻烟缥缈,“我的衣服……”
“在箱子里!
我马上拿过来。”
小覃去后面提下了行李箱,拿到门口,周濂月弯腰帮忙提上了车。
小覃很乖觉地将车窗玻璃的遮光帘都拉了起来,然后下了车,将车门关上。
南笳脱下了周濂月的风衣、里头的浴袍,又紧跟着面无表情地脱掉了方才作为戏服的一身内衣和内裤。
她赤裎着蹲在地上,拉开了那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缓慢地一件一件地穿上。
周濂月无声地看着她,好像见证一个人从生到死,再到生的一个过程。
她套了件薄款的咖色套头毛衣,再套上牛仔长裤,起身拉上去,扣纽扣,拉拉链。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时,手臂被周濂月轻轻攥住。
他往后带了一下,她退后一步,在他腿上坐了下来。
只顿了一秒钟,她两臂绕过他腋下,头低下去,埋在他肩头。
始终是无声的。
只有微微的呼吸。
周濂月摘下了口罩,手臂收拢,紧抱住她。
他觉得抱着的是一缕烟,一丝灵魂,或者,也是一颗灰雀的心脏。
她生活中层层包裹的内心,却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戏里,这过程简直有种血淋淋的残酷。
外头光线渐暗,天要黑了。
南笳松开了手,抬头,周濂月抬眼与她对视,昏朦的空间里,他们相触的视线第一次没有捕猎与被捕猎,臣服与被臣服。
那只是单纯的一个对视,像一个有月亮的雪夜那样干净。
南笳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
而周濂月仰头,吻住她的眼角。
沿着眼泪的痕迹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她微咸的唇上,亲一下即退开,再收紧手臂,按她的后脑勺,让她伏在自己肩头。
她低低地出声,有种破碎感的沙哑,“……周濂月,你见过死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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