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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3页）

她没看见我。

看见也会不认识，她常常把陌生人当熟人认出或把熟人当陌生人忘掉。

&ldo;哎呀！

&rdo;这是小珊阿姨的惊叫。

我回过头，看见了一张由两只棕色大眼镜和一张鲜红嘴唇组合成的小珊阿姨的脸。

&ldo;你怎么把太阳眼镜摘下来了？不是存心给你自个儿找麻烦吗？&rdo;她对那中年女演员轻声喝道。

&ldo;我可从来不敢光着脸上街，不然马上就会被人认出来！

&rdo;小珊阿姨鲜红嘴唇里启出细瓷般的牙，看去很乱真的。

车停西单商场，小珊阿姨和她那女伴儿开始往车门口挤。

一路只听小珊阿姨口齿含混地抱怨着不给她及时让道的人。

&ldo;挤什么呀，老太太！

&rdo;售票员嚷起来：&ldo;大伙都在西单下！

&rdo;见小珊阿姨没反应他接着嚷：&ldo;说你呐‐‐那戴蛤蟆镜的老太太！

着急救火去呀，你那么挤！

&rdo;

小珊阿姨对他的刻薄话浑然。

小珊阿姨哪里会类属&ldo;老太太&rdo;？车停下她头一个着陆。

这时她摘下太阳镜四下瞅，似乎在辨识方向。

&ldo;那老太太吃错药没有？&rdo;一个乘客大声议论。

&ldo;哪个老太太？&rdo;另一乘客问。

&ldo;那个。

瞧她那打扮；一招一式那劲儿，看上去不太对头。

&rdo;

&ldo;你吃错药没有？一个老太太值得你这么费神去瞅？&rdo;

最近见到小珊阿姨，突然觉出她缩了不少尺寸似的。

她走在我前头，动作已开始摸摸索索。

我不知她是否还戴着太阳镜，头发在额前蓬得老大。

我挨着步，不太情愿凑近她。

一只塑胶兜里装着一丁点东西，大概仍是几两肉，几十根韭菜，一块足趾大小的姜。

小珊阿姨还是一个人过。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