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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当时她不顾周围人的反对，执意嫁给一个穷画家，时至今日，也不曾流露出后悔的样子。

婚后第三年，两人有了孩子。

&ldo;伯朗&rdo;这个名字是祯子想出来的。

&ldo;伯&rdo;是与丈夫无缘的称呼&ldo;画伯（画坛泰斗）&rdo;中的&ldo;伯&rdo;，&ldo;朗&rdo;是巨匠毕加索的名字&ldo;巴博朗&rdo;中的&ldo;朗&rdo;。

祯子平静地对伯朗解释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带着点半自暴自弃的情绪。

关于父亲，伯朗基本上没留下什么记忆，唯一记得的，是他在租住房屋的二楼绘画的情景。

登上楼梯，拉开隔扇，就能看见父亲瘦削的背影，面对着一幅巨大的画布。

他画的是一幅不可思议的画。

确切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隐约记得那似乎是一个图形，一个单纯的纹样，盯着看久了，会让人头晕目眩起来。

伯朗记得自己问过父亲在画什么，父亲回头看着儿子，意味深长地笑着说：&ldo;爸爸也不知道呀。

&rdo;

&ldo;你在画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吗?&rdo;

&ldo;我是在画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不，或许是有人让我画下来的。

&rdo;

&ldo;谁?&rdo;

&ldo;不清楚啊。

说不定是神呢。

&rdo;

这段对话真的发生过吗?或是被时间篡改过的记忆?伯朗也无法确定。

毕竟，那已经是三十三年前的事了。

那幅画没能画完。

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父亲的身体大约不太好。

因为除了画画，父亲基本上都躺在床上。

有时候还会匍匐在地，双手紧紧抱着脑袋。

父亲去世在一个寒冷的清晨。

一清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祯子在旁边打电话。

或许是身为护士的关系，祯子并不慌张，说话的声音也很镇定。

很快，救护车就鸣着笛开来了，但医生并没有将一清的遗体运走。

或许只是来确认死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