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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会拿给哥|哥,”
唐蓁将平安符握紧,“你怎么会想到弄这个?”
姜默仍旧没有回答,只是眼圈红得厉害,手指紧紧|握住了口袋里的另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子,上面同样刻着青檀寺的印记。
里面装着小糖的骨灰,被他紧紧|抓握得仿佛拥有了温度一般,他似乎能听到小婴儿奶乎乎的笑声,口齿不清的呜啊声。
心脏痛得厉害,他胡乱抹了抹眼睛,艰难地撑起身|体,去拿椅子上自己带过来的一只袋子,也交给了唐蓁。
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几件毛衣,数了一下有四件,两件男款,两件女款,针脚细致密不透风,厚实得仿佛只穿这一件就可以过冬。
她一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看到毛衣的颜色,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爸爸最喜欢的墨绿色,妈妈最喜欢的浅紫色,她最喜欢的鹅黄|色。
“是我哥|哥织的……”
唐蓁摩挲着厚实柔|软的料子,喃喃地道。
姜默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在小秋的宿舍里面找到的,那里还有一件小孩儿的背心没有织完,是粉红色的,中间是一颗彩虹色的糖果。
他将它留下了。
“这一件……是你的吧。”
唐蓁摸|到那件深棕色的男式毛衣,轻轻地问。
姜默怔怔地看着那件毛衣,吃力地摇了摇头:“不是我的。”
这件深棕色的毛衣,其实是姜篱给他的,姜篱并没有告诉他是唐修织的,只说是从外面买的。
有一天小秋来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他正在收衣服,那件深棕色毛衣也在其中。
小秋在本子上写:天很冷,穿着毛衣会比较暖。
这话实在突兀,他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就把那件毛衣丢进了衣柜底部:“我不喜欢穿这种毛衣,麻烦。”
小秋看着衣柜,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很久,才迟钝地拿起纸笔,又写了一句:那要多穿一些,注意保暖,不要着凉了。
“知道了。”
他敷衍地答应。
谁知道小秋还在写:你是不喜欢这种料子吗?有别的喜欢的吗?
他烦躁地把他的本子掀飞到地上:“你是过来工作的还是聊天的?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小秋扶着桌子撑着腰岔开腿艰难地蹲下去把本子捡起来,他不过无意识地看了他搭在桌子上的手一眼,他就有些受惊地蜷缩起手指把手收了回去,靠着健康的右腿勉力站直身|体,开始给他做检|查,动作很小心也很利索,像是怕再惹他不高兴。
姜默问过自己很多遍,为什么要凶他呢?他只是想要他穿暖一点而已,其实真的没有多说什么。
他都已经不敢在他面前出声了,如果不是担心他着凉,他甚至都不会写那么多字的。
后来他去小秋的宿舍,发现另外的几件毛衣,织法和样式都跟那件深棕色毛衣一模一样,在小秋的电脑里,收藏着几个关于“保暖好打理的毛线”
的网页。
他就知道,那是他亲手给他织的,所以用料厚重,针脚绵密,和普通的毛衣完全不一样。
深棕色毛衣,从前确实是他的。
但是以后不再可能是了。
他永远配不上那件毛衣。
“不是你的是谁的?拿走。”
唐蓁执拗地将那件深棕色毛衣翻出来递给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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