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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瞧着火气不小,郁濯的火气却登时消了大半。
行事如此冲动,不过初见,嫌恶却都摆在面上,他此刻倒有几分信那句“纯心”
的评价了。
周鹤鸣快步走来,对着这个同记忆里高度重合、却又在气质上截然不同的人,厉声质问郁濯:“你在做什么?”
郁濯眨眨眼:“这两人都骂到我脸上来了,我还打不得么?”
少年人一下子被噎住了。
他强迫自己不看那张叫他魂牵梦萦的脸,高绑的马尾堪堪垂到肩侧。
良久,他终于不自在地开口问道:“......骂你什么?”
郁濯饶有兴趣地欣赏这人窘迫的表情,很是受用,轻而易举地被周鹤鸣无措的反应给哄好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的周小将军,对他高挺的身姿和俊美的皮囊还算满意,左右这人坏不了他的事就行。
在周鹤鸣憋成个开水茶壶前,他终于凑上去,善心大发地答话:“说我坏事做尽,人人喊打,猪狗不如,整日里只投壶唱曲,靠着胞弟横行霸道,实在配不上小将军你。”
他顿了顿,继而很有自我批判精神地开口:“其实也没说错什么。”
他说完就盯着周鹤鸣,把周鹤鸣转头时的错愕尽收眼底,大笑着将自己的盖头重新盖好:“走吧,着实委屈小将军了,对不住。”
他心安理得地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人因被戏耍而发出的不满动静,又咂摸了一遍方才的情形。
第一面就被撞见踹人并非他的本意,可少年人羞赧又憋屈的模样虽然有趣,却总让他觉得有点别扭。
他思来想去,确信这就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他尚不清楚对方底细,只好嘟嘟囔囔地想,莫名其妙,这姓周的怎么这样经不起逗?
***
这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横穿过煊都的大道,途经了绮靡浮华的深柳祠,热闹繁喧的永乐街,一路将纯白的积雪压得黑实,才最终停在了阔气的镇北侯府前。
郁濯百无聊赖地坐在喜轿内,听着周遭的喜炮炸响,却左右等不到有人来掀他的帘帐。
他那点儿耐心早消磨干净了,悄摸掀起盖头一角透过缝隙,正巧看见周鹤鸣在千百道目光中冷然下马,抿着张薄唇,一副踟蹰着不愿来拉喜轿帘帐的模样。
郁濯没好气地想:姓周的长得还行,可人怕不是傻的,演戏也不会演上一演?
他不再等周鹤鸣纠结,干净利落地用修长手指挑开帘帐,十分主动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周鹤鸣微微一怔,囿于周围的诸多人,只好任郁濯借着自己的力下了轿。
郁濯头上盖着盖头,瞧不见路,知道周鹤鸣也并不愿一路拉着自己,他想了想,干脆趁其不备捉起周鹤鸣的手,引导着那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掀了自己的盖头,提前行了这步礼。
少年将军一下子瞪大了眼。
郁濯毫不在意,主动松开了周鹤鸣的手,转身朝百姓宾客挥手:“今天是我和小将军大喜的日子,谢谢诸位来吃我们的喜酒!”
他带着玉冠,意气风发、昳丽张扬地给围观的每一个人看,好像今日他才是娶人的那个。
周鹤鸣又惊又恼,可郁濯已经大刀阔斧地朝喜堂走去了,他只得咬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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