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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过,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要退亲可以,那也得他玩够玩腻了,洗刷了心头耻辱再说。
崔玥听得胆战心惊,她从顾行之的神色中看到了比她还扭曲的恶意,他的双眼如同稠墨漆黑可怖,“我还要把她背后的那个人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动了我的人。”
崔玥被他抬起下巴,明明顾行之的手是温热的,她却觉得浑身发寒,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把她的下巴卸下来。
顾行之:“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事无巨细地说出来,谁指使你传信,谁告诉你崔樱跟人有染。”
张幽在石桥上找到了发呆的崔樱。
她那两个婢女守在一旁,眉头皱得老高,神情棘手,其中一个还带着怒容。
张幽:“崔娘子。”
他刚走近叫唤一声,就见一脸怒色的婢女嘘声摇头。
对方快步上前,“大人,女郎心情不好,想独自静一静。”
好好的团圆夜,却出了这样的烂事,当众被打,又被未婚夫羞辱,的确会深受打击十分难过。
张幽:“崔娘子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落缤咬牙切齿,“能怎样,脸现在还红着,女郎说要等指印消退了就回去。”
张幽忍不住朝崔樱看去。
落缤:“朱墨跑了家附近的医馆买了药,已经抹上了。
张大人,今晚的事您能不能告诉太子,让他为我们女郎做主,查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女郎做事向来小心,从未跟其他人说过她和太子的事……”
“落缤。”
她话语声逐渐响亮,被在发呆的崔樱听见后,顶着被风吹干泪痕,双眼微微红肿的脸走来。
夜色中她的衣裳被吹得摇曳不止,脆弱的身姿看上去就像要乘风归去。
张幽以为崔樱也会向婢女那样开口,让他通知太子今晚发生的事,然而崔樱开口,“婢女不懂事,刚才的话张大人就当没听见过。”
落缤:“女郎?”
张幽的惊讶不比崔樱的婢女少,遇到这种情况,她不应该向太子求助吗,难道她还想独自扛下来?
崔樱定定望着他的目光,向张幽说明了一切。
“……我名声已污,就不要再拉他下水了,顾行之那边我会缄口再三,不会将他透露出去,保全他的名声。
崔玥要是回家大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也会妥善应付好家里大人。”
她话里无一不是在为太子考虑,“趁旁人还不知晓他是谁,刚才我婢女说的也有对的地方,还是赶紧将背后通风报信的人找出来,以免传出对他不利的风言风语。
我敢肯定,我那妹妹她也是从别处得来的消息。”
张幽备受震撼的,颇有些结巴道:“崔娘子,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任何事,东窗事发后,不都是女子向男子寻求保护,让男子来承担吗。
为何崔樱她,她竟然想替太子承担了,反而做了一个男子该做的事,调转身份,保护起太子来。
“因为我对他有情,用情至深……”
崔樱凄然地看着愣住的张幽,渐渐地嘴角忧愁地上扬,“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
张幽的神情变得滑稽起来。
崔樱低头,捂嘴笑出声,可嗓音听着却闷闷的,“除了刚才那句话,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我保全他的真正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是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怎能背上与表弟未婚妻私通的骂名。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崔家,只要顾行之他们查不出来,我跟他的事就不会真正暴露。
那我在崔家的身份,和崔家的名声,总有其中一样能保住吧。”
“你就告诉他,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
这是我的选择,不管后果如何,我都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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