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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达开始进入了自说自话的领域:“你这么争气,我也很欣慰的!”
说着还捋了捋两下袖子,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沓东西:“爹我呢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家里的祖产呢也败得差不多了,说难听一点,以后我两腿一伸,你就得靠你自己了。”
苏灿则从烟床的小几个捏了个零嘴丢进口里,一边嚼着一边伸出了手,还口齿不清:“向来我都是靠自己的。”
苏达本想将那沓东西分一分,看到苏灿大手一张,干脆就将它们拍到了苏灿手上,还不忘吩咐:“都是十万两一张的,省着点花啊!”
钱得了,怕甚事?苏灿将银票塞进了腰袋,又坐起身来:“卤蛋,把我的西洋帽拿过来。”
一人佣人将帽子递给了苏灿,下面还有一张有两尺长一尺宽的红贴。
“你上哪去啊?”
苏达也是例牌地问了问,其实已经拿起了烟枪准备又吞云吐雾了,可苏灿却将红贴递了过来:“今天我做大寿,”
苏达一看,愣住了:“你贵庚啊?”
苏灿则轻松写意:“二十有五啦,早点到。”
他顾自向外走了,本以为苏达会沉入烟境的,没想到苏达多嘴了一句:“喂,你要做大寿也不把头发梳好,整天像个小乞丐似的。”
走到大门口,苏灿听到这句回过头来:“要饭的能那么有钱,我早就干了。”
然后他就桀桀桀桀地大笑,又哈哈不停,径自出了门,正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苏灿一走,苏达又精神了,拿着那张大红贴子展开,不停地观瞧,一边看一边呵呵乐:“这龟儿子还真有一套啊。”
然后他就开始招呼旁边的小妾:“来,来,过来,过来。”
苏达的几个小妾连忙应声:“老爷,什么事呀?”
“你们看啊,他做寿用金子打的贴子,还真拉风啊,下次老爷我做大寿,一定要比他还要拉风。”
师爷让人拿着长卷去装裱,又回来了,看到苏达将贴子盖在胸前亮骚的样不禁一阵叹气。
然后又想到一老一小两个东主的不省心,更是无奈,但他想起刚刚少爷写的那手字又有些莫名。
这一家子,还真是说不清,人品倒也不算太糟糕,就是身上的八旗大爷的习气让人无语。
苏灿来到时,里面正热闹着呢,一场大戏刚刚演到了高潮迭起的份上。
两个老爷模样装扮的人正在大厅里小酌,锣鼓声声,急急催人,一个戴着员外帽的中年人不由得抚掌叫好。
旁边那个立即接住了兴头:“王老爷,您觉得广东大戏怎么样?”
那位王老爷一边和着锣鼓点摇头晃脑,一边品评:“地方戏曲,当然不及京剧,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怪不得他们不去包厢呢,原来这台大戏就是他们点的,应该是旁边那位为了衬合那位王老爷的喜好而准备的。
可苏灿一进来就抢了他们的风头,里大大小小的姑娘伙计都挤到苏灿那边了。
苏灿有那么高的人气?不,他有比人气更高的银子。
他摇着折扇迎着人们的恭维走进来,一路就是一个词,不停地念着:“打赏”
。
这句“打赏”
就像是一块块的敲门砖开路锣,把这些人全砸晕了,一个个明显差不多有苏达年纪的人也同样向他拱手致意,嘴里吐出来的可是“祝苏老生辰快乐”
。
终于还是有了变数,一个老乞丐拦住了苏灿的去路。
老乞丐浑身脏得不像样,也跟苏灿一样的披头散发款式,不同的是衣服破旧,脸上全是污垢,手里还拿着根棍子。
他还真开口乞讨了:“我家破人亡,贫病老弱,无亲无故,妻离子散,没法子啦,大爷赏个救命钱吧!”
的司仪过来了,一走近就连忙捂起了鼻子,那味道,太冲了,他只能败退。
这时苏灿的跟班卤蛋从苏灿背后蹿了出来,指着老乞丐的鼻子就骂:“哎呀你个倒霉鬼臭要饭的,要饭要到这来了,我打……”
卤蛋往拳头上呵了一口气,刚举起来还来没得及挥出去,苏灿的话就跟上了:“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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