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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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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皇帝真的到了，地方上不理不睬，一闻知府有此命令，皇帝大为震怒。

毛思义的永平知府，就此当不成了。

葬罢太皇太后，天气已经很热了。

皇帝本想秋凉再出关，哪知流火铄金的六月里，宁夏又传来敌骑犯境的警报。

于是又要北征了。

这次是自称&ldo;特命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镇国公朱寿巡边&rdo;，并派江彬为&ldo;威武副将军&rdo;扈从。

吩咐司礼监关照内阁下敕令。

于是四位宰相联名上奏，主要的是提出警告，宁王宸濠可能造反。

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宸濠很可以说，既然只有镇国公朱寿，并无皇帝；他为了保全祖宗的天下，自然当仁不让。

或者以&ldo;朝无正臣，内有奸邪为名&rdo;，举兵&ldo;清君侧&rdo;，请问皇帝左右与朝中大臣又何辞以解？

皇帝当然不听。

杨廷和是自己预备好的，不听就消极抵制，称病不上朝。

皇帝无奈，只好临御左顺门，召次辅梁储，当面命令书写自己派自己&ldo;巡边&rdo;的制诰。

&ldo;其他可以将顺。

&rdo;梁储答说：&ldo;此制断断乎不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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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勃然大怒，拔出佩剑，指着梁储的嘴说：&ldo;你敢不写，不写我请你吃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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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储不屈服，将一顶乌纱帽取下来，放在地上，磕头说道：&ldo;臣违命有罪，请陛下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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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不至于不通人性到乱砍乱杀的地步，只问：&ldo;你为什么不写？&rdo;

梁储想了一个驳不倒的理由，说是：&ldo;草制则以臣名君，臣死不敢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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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思是说，&ldo;威武大将军&rdo;也好，&ldo;镇国公&rdo;也好，都是臣子。

明明是皇帝，用臣子的称号，即是贬辱，而诰勍由内阁草拟，便是宰相否定了皇帝。

这种无父无君的做法。

认真追究，便是大逆不道，罪当族诛。

‐‐事实上是很可能认真追究，只不知何年何月？与其到了那时候，悔之莫及，不如此刻拼死力争。

皇帝想了又想，料知梁储决不会遵旨；而抗旨的动机，出于忠君爱国，当然不能治他的罪。

这一点好歹之分，皇帝是知道的，只好将剑一丢，负气地说：&ldo;你不草制，莫非我就做不成威武大将军？&rdo;皇帝要&ldo;窃号自娱&rdo;，内阁无可奈何。

但副将军的名号，必须出于制敕；大将军可以保荐他的副手，却不能任命，所以江彬那个&ldo;威武副将军&rdo;却是落空了。

过不了几天，皇帝又下一道手谕，命礼部尚书李逊学，召集廷议，商量&ldo;建储居守&rdo;‐‐从来皇帝亲征或者巡幸，必命太子在京城留守，称为&ldo;监国&rdo;；如果没有太子或太子太小，无法掌理国事，则派皇弟监国，亦可通融，如英宗当年北征，即派成阝王留守，以后土木之变，成阝王奉懿旨接位为帝，使得也先不能视蒙尘的英宗为可居的奇货。

如今皇帝效英宗的故事，便有人以为应照英宗的成例，由储君留居京中监国。

可是储君在哪里？皇帝既无子嗣，亦无同胞兄弟，那就只有先建储，后谈居守。

朱宁和江彬为了将来的富贵，都在亲藩中各有属意的人，朱宁是早就受了宁王宸濠的嘱托，在廷议中已安排了人提议，以宁王世子迎入宫中，为储贰之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