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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一墙之隔守护,自然是没什么可怕的。
但今天,也许是他那首诗太过伤感。
那梦境再次袭来。
梦中又是一样的冬日河畔,翻了的轿车旁,项家麒跪在车窗外面,用力敲击她身旁的车窗玻璃。
一下下,捶进她心里。
待到她大汗淋漓的坐起身,看着周围漆黑一片,才意识到又是噩梦。
但那敲击声是真真切切的,从隔壁传来,成钰这才心道不好,一个激灵翻身下床。
项家麒的房间没有上锁,他应该早就觉得不好,提前预备了。
成钰奔到他身边时,他满脸因为高烧而通红,嘴唇却是紫的,他微张着嘴,已经说不出话来。
“从璧,我去叫车,去医院。”
项家麒艰难的点头,手紧紧攥着床栏杆,指尖发白,一条条青筋都突出来。
他的公寓里安了一部电话,方便叫车。
司机知道他这几日都病着,随时待命。
成钰从他身后抱着他滚烫的身体,他整个人都紧紧崩着。
成钰把手伸给他,被他攥得生疼。
他胸腔里的哮鸣音如马在嘶吼,骇人地一浪高过一浪。
“从璧哥哥,坚持一下,司机马上来了。”
段成钰其实是安慰自己。
项家麒生病是常事,但喘得如此厉害还是头一次。
怀里的人平日里嬉笑玩闹,如今却连最基本的喘息都做不到,仿佛随时都会憋死过去。
人实在是脆弱,以为理所当然的幸福,瞬间就会烟消云散。
此刻,她手足无措,执拗的以为只要紧紧抱着他,他就不会离去。
医院病房里,项家麒刚刚打了针,喘息得以缓解。
他高烧得眼皮发烫,想要安慰成钰几句,却力不从心,连眼睛都睁不开。
昏沉中,他还是抓着成钰的手,小声念了一句:“朱儿,别走。”
成钰把手轻抚在他的额头上说:“好好睡吧。
我陪你。”
那人这才不再挣扎,陷入沉睡。
门口想起轻轻的敲击声,成钰回头,看到医生站在门口,示意她出来一下。
成钰知道,这是要交代项家麒的病情。
“医生,他需要多久能出院呢。
他定了下周的船票,准备回中国了。”
成钰站在走廊里,抬着头看个子高高的大夫。
那蓝眼睛的医生倒是先笑了:“我和项先生真是有缘呢。
他刚来法国那次,被从火车上直接接到医院里,当时就是我接诊。
这一次要走了,没准也要从医院出发去车站呢。”
成钰想起那一年在火车上,他提前下了车,原来是进了医院。
自己当时并不知道他病得那么厉害。
“这一次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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