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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倒还好,太后一见肃王一家子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拉着儿子、孙子、孙女的手不放,一边的肃王妃站在丈夫身后,看着太后怀中抱着女儿,一个手拉着儿子,一边和丈夫说话,笑意盈盈的丝毫没有不耐烦。
珺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肃王妃,便觉得对方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然怎么能牢牢抓住肃王的心,让肃王十几年如一日的独宠至今,就是不知道这位深藏不露的肃王是真的喜欢自己的王妃,还是单纯的看中了肃王妃的家世,不过她倒希望是前者,可现在看来到未必。
肃王一家子早就见过皇帝了,人还在御书房的时候,太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派人来侯着了,皇帝正好还有事情要处理,便让肃王带着妻子儿女先来给太后请安了,皇帝还特意让太子和珺瑶陪着。
肃王回京,皇帝派储君和女君两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迎接,又派着二人全程陪同,任谁看了恐怕都要赞一句皇帝陛下和肃王殿下手足情深。
看着母慈子孝的场景,太子心里的忧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还越来越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结果如何,最后难受的还是皇祖母,只是生在皇家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事已至此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竟丝毫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肃王顾着彩衣娱亲,太上皇忙着和久不见面孙子、孙女说话,也只有珺瑶发现了太子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叹气,站起来向太上皇和太后行礼道:“微臣手头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行告退,改日在来向太上皇、太后娘娘请安。”
太子被珺瑶的动作扯回了思绪,不由的便也跟在珺瑶后头行了礼:“那孙儿也先告退,明日在来向皇祖父、皇祖母请安。”
太上皇摆了摆手:“去吧!
自然是正事要紧!
平日你们都忙着朝廷上的事情,但也要注意身体,天气越来越热了,可不要中了暑气。”
“多谢皇祖父关怀,孙儿知道了。”
“微臣多谢太上皇关怀,微臣告退。”
太子和珺瑶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寿康宫。
出宫的路上,太子不解的问:“都这个时辰了,你要不要先用完午膳了再去处理。”
这宫里四处都是耳目,珺瑶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行吧!
我们去一品居吃吧!
好久都没去过一品居了,倒是想念他们家的菜了。”
就这样二人出宫,直奔一品居。
最后一道菜上齐,店小二恭恭敬敬的道:“殿下、君上菜齐了,您二慢慢用,小的告退。”
店小二走后,二人的侍从自然都退到了门口守着。
整个三楼除了他们二人,就是门口二人的心腹了,珺瑶倒也没有了顾虑,也不拐弯抹角有话也就直说了:“殿下应该收起自己的慈悲心了!”
今日在殿内,太子的忧虑的情绪太过外露,幸好肃王和太后说话,不然一定是会引起肃王的注意。
太子听了珺瑶的话,也不反驳,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叹气:“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你也知道我从小母后仙逝,是皇祖母一手带大了,今日的场景你也看到了,皇祖母盼着王叔回京,盼的不是一日两日了,肃王叔狼子野心我知道,可是他毕竟是皇祖母的亲生骨肉,自古以来谋逆都是死罪,你说要皇祖母如何能承受的住!”
太子从小由太后带大,可以说太后在他心中是比父皇还重要的存在,太后年纪大了,她看到骨肉相残的场面,身体能承受的住吗?
珺瑶知道太子心软,可是事已至此,他们都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没有人逼着肃王谋反,若是他能安分守己的当他的王爷,大家自然都安然无事,可肃王野心勃勃,不满足自己只是一个王爷,想要天下了,是他自己在走一条不归路,没有人逼他走,换言之,若是肃王造反成功了,那皇帝的下场、皇帝膝下所有皇子皇女的下场,支持皇帝朝臣的下场,无疑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理解,一个上位者若是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没有怜悯之心,那对天下就更别提怜悯之心了,可是怜悯之心是要用对地方的,若是用用错了地方,那今日你的怜悯之心将会置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肃王狼子野心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做了这么多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能够让肃王的野心不引起战乱,你今日在寿康宫的表现,就足够引起肃的注意,你别忘了湘潭王现在还在路上,他和肃王早有勾结,若我们引起了肃王的注意,你说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发生?”
珺瑶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子,她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她了解太子,对方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只是这要看什么事情,人都是有自己的软肋的,太子也不例外,从小抚养太子长大的太后就绝对是太子的一大软肋,太子孝顺这本没什么错,只是今日太子有些没控制住自己。
太子听完珺瑶的话,陷入了沉思,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事情陷入僵局,只是他实在害怕看到皇祖父和皇祖母看到骨肉相残的局面,可惜生在皇家,享受着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而那个龙椅也成了皇家子孙的心魔,谁不想成为一国之君,谁不想手握生杀大权,可惜帝位就一个,那个龙椅下方白骨累累,有时候他在想那个位置就真的那么好吗?好到值得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吗?
“你知道我现在有些厌烦,厌烦无穷无尽的明枪暗箭,厌烦无休止的争斗,有时候我在想若我不是太子就好了,我就可以只做一个富贵闲人,可惜生在帝王家,身为嫡子,这一切我都没得选,一个孤字,就注定了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孤家寡人,我看着皇祖父、皇祖母、王叔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我在想,若是这不是宫里就好了,眼前是其乐融融的场景,可我脑海里却是骨肉相残的画面,人老了就越来越惦记骨肉至亲,之前淑华大长公主的事情,皇祖父他老人家难受了好久,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其实很不喜欢的就是淑华大长公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老了却又惦记着她是自己的妹妹了!
其实我懂皇祖父的难受,打断骨肉还连着筋,皇祖父在不喜欢淑华大公主,却还是保了她一世的荣华富贵,或许这就是兄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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