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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光至十一年乞归,十四年病终原籍,万历末追谥武毅,著有《练兵实纪》《纪效新书》,所谈兵法,均关窾要,至今犹脍炙人口,奉为秘传,这也不消絮叙。
已足与史传扬名不朽,且随笔叙结谭、俞两人,尤为一带两便。
且说冯保得罪,以后新进诸臣又交攻居正,陆续不绝。
有旨夺上柱国太师官衔,并将赐谥一并镌去。
大学士张四维,见中外积怨居正,意欲改弦易辙,收服人心,何不述冯保语,质之曰:“你的官职,从何处得来?”
因上疏言事,请荡涤烦苛,宏敷惠泽,一面请召还吴中行、赵用贤、艾穆、沈思孝、余懋学等,奏复原官。
神宗颇加采纳,朝政为之稍变。
已而四维以父丧归葬,服将阕而卒。
朝旨赠官太师,赐谥文毅。
结果比居正为胜,足为四维之幸。
嗣是申时行进为首辅,申时行见前回。
引荐礼部尚书许国,兼任东阁大学士。
许本是时行好友,同心办事,阁臣始沆瀣相投,不复生嫌,无如言路一开,台官竞奋,彼此争砺锋锐,搏击当路,于是阁臣一帜,台官一帜,分竖明廷。
嗣复为了张居正一案,闹得不可开交,遂致朝臣水火,又惹出一种争执的弊端。
明臣好争,统是意气用事。
先是居正当国,曾构陷辽王宪
张居正诬蔑亲藩,箝制言官,蔽塞朕聪,私占废辽宅田,假名丈量遮饰,骚动海内。
迹其平日所为,无非专权乱政,罔上负恩,本当斫棺戮尸,因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
伊弟张居易,伊子张嗣修等,俱令烟瘴地面充军,以为将来之谋国不忠者戒!
张居易曾为都指挥,张嗣修曾任编修,至是皆革职远戍,一座巍巍然师相门第,变作水流花谢,雾散云消,令人不堪回首呢。
所谓富贵如浮云。
张诚回京复命,御史丁此吕,又追劾侍郎高启愚,主试题系“舜亦以命禹”
五字,实系为居正劝进,不可不惩。
神宗得了此疏,颁示内阁,申时行勃然道:“此吕何心,陷人大逆,我再缄默不言,朝廷尚有宁日么?”
当即疏陈此吕暧昧陷人,应加重谴等语。
小子有诗咏道:
炎凉世态不胜哀,落阱还防下石来。
稍有人心应代愤,好凭只手把天回。
未知神宗曾否准奏,且看下回再表。
神宗临幸宫人,暗育珠胎,至于太后诘问,犹不肯实言,虽系积畏之深,以致如此,然使太后处事未明,疑宫人为外遇,置诸刑典,得毋沉冤莫白,终为神宗所陷害乎?一宵恩爱,何其钟情,至于生死之交,不出一言以相护,是可忍,孰不可忍?观于居正死后,夺其官,籍其产,戍其子弟,且任阉竖张诚,勒索财贿,株连亲族,甚至逼死居正子敬修,未闻查究。
古云:“罪人不孥。”
神宗习经有素,岂竟漫无所闻?况居正当国十年,亦非全无功绩,前则赏过于功,后则罚甚于罪,凉薄寡恩四字,可为神宗一生定评,惟居正之得遇宠荣,为明代冠,而身后且若是,富贵功名,无非泡影,一经借鉴,而世之热中干进者可以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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