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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那岂不是,都有嫌疑?”
赵珠玑蓦然从梦境惊醒,手心攥着被角,背脊发凉一阵阵的冒冷汗。
张了张嘴,发现嗓子扯痛着几乎是无法发声,外头守夜的碧溪大抵听不见这样细微的声响,赵珠玑只好自己就着一盏小小的灯火摸索着起身,就近在桌上寻了一盏凉透的茶水倒上。
凉水入腹,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绪摆脱了大多。
那日建章之后,本来摆脱谋害之名的赵珠玑因为一句都有嫌疑,被疑心深重的萧渝禁足,宫妃们也被勒令禁足。
只是在宫中如此风声鹤唳下,外头依旧是传闻妖妃弑皇嗣。
赵珠玑咬了咬唇,重重搁下手里的茶盏。
外室的碧溪大抵是被这声惊醒,过会子就轻轻喊道:“娘娘。”
赵珠玑摇了摇头,手指抵住额前,应了声。
碧溪这才撩起珠帘,小步进内室点起一盏六角宫灯,登时四周便明亮了些,碧溪福了福身,瞧见她一脸疲乏,关切道:“娘娘,如今还早。
奴婢换蛊香,您再歇歇?”
赵珠玑瞥了眼她眼周的青黑,没拂了她好意,软着声顺了她:“恩,待会你便叫碎月伺候,你也辛苦了。”
碧溪点了点头,上前服侍她躺下,去小柜里翻出安神香燃起,而后又灭了灯,步子轻轻的退出内室。
碧溪是个心细的,不想搅了赵珠玑,可赵珠玑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盯着姜黄帐幔出神。
襄昭仪出事沈黛眉和顾宁容多半手底是不干净的,而赵珠玑自己,其实也不怎么期待那个孩子的降生,但顾及萧渝,怎么也不能下手,可若是襄昭仪信了她,在萧渝面前说上两句,萧渝又怎会疑了她,用这些雷霆手段告诫她。
可又反过来,若萧渝如面上一样对她信任至极,怎会二话不说便将她划进跟顾宁容一样的嫌疑内?
这把刀子扎的干脆利落,彻底将赵珠玑的旖旎心思销了个干净。
是啊,那是君王。
怎会对一个涉及政治的女子生出不该有的柔肠呢?不过是哄哄她罢了,怎能数呢。
大抵就算赵珠玑不是殷都第一美人,不是心思玲珑的赵珠玑,他还是会将她宠在宫中,只因她有一个兄长是赵秀,只因他需要一个宠妃是赵秀的妹妹。
赵珠玑抬腕抵住眼,冰凉的泪珠从眼尾滑下。
她努力闭紧眼眸,压抑着心底凄然,贝齿紧紧咬住不让一丝呜咽溢出。
只是泪珠不停滑下,这样的时候,是赵珠玑为时不多的脆弱。
也是她最能清晰的感觉到无力的时候。
她从来不曾对兄长产生过怨怼,就算至今也是如此。
她只恨,她自以为是,一直以为自个是多么的聪慧在帝王心里不同旁人,到底是被这样的繁华遮眼,在后宫的龌龊里毫无还手之力。
门外忽然有人叩门,绿珠在门外喊道:“姑娘。”
赵珠玑没应,绿珠也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赵珠玑抹了眼泪,面上的情绪敛起,只说道。
“告诉沈黛眉,这笔买卖,我答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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