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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柳让的回忆 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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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让刚准备转身离开米可舞家，一阵熟悉的寒风袭来，他猛一抬头，被寒风推着往后倒退好几步，扎稳脚跟，再抬首，一个身披黑色兜风的妖精站立在半空中，浑身环绕着魔气的黑色烟雾，双臂从斗篷里伸出来，手下是俩团紫色的不知名法术，蓄势待发。

那妖，不，确切的应该说是妖精堕落以后会变成的魔，那魔低着头，似是感触到柳让盯着他那灼灼目光，撤下手中的法术，双手把斗篷的帽子摘下。

竟然是柳让的二师兄，谷七季，谷七季是九尾狐狸精，身份在妖界尤为高贵，在柳让以往在妖界的记忆中，自己跟这位二师兄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其他师兄欺负他的时候，二师兄不参与但也并不阻止，每日柳让在看见他独处的时候，他总会坐在庭院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卷修习妖术的书，至于跟其他妖精的往来，这位二师兄是能避免就避免，即使面对几殊这么一个妖界出名的美人儿，他也是冷脸相待。

可能因为比其他弟子更刻苦一些，谷七季早他一百多年便通过试炼林的考验，之后的一百多年，他也没有见这位师兄回师门探望，司空道人每每提起他，只是叹气，就不愿再谈别事。

他对这位二师兄虽然谈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讨厌，更多只是觉得二师兄有种世外高人的样子，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平平淡淡，一百多年不见，没想到谷七季竟然堕进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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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师傅不是说不让你与人界来往吗？一向最听师傅话的你怎么这次要跟师傅反着来。”

谷七季说话时，柳让这才看清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以往受妖精们嫉妒的蓝色瞳孔现在变成了魔化的紫色，眉心有一团往前没有的黑色火焰标志，以显示跟其他妖类的差异，依旧是那张冷漠又英俊的脸，却不由让柳让打心底发寒。

“师兄这话说错了，我跟人类来往待回到师门只不过是区区百年紧闭，而师兄成魔，这才是师傅的大忌，”

柳让一甩衣袖将双手背在身后，与半空的谷七季对峙着，指尖准备好最擅长的引火术，“师傅常说，成仙是好事，但是即便成不了仙，也万万不可堕入魔道，入魔者，天上之仙诛之，妖界之妖诛之，地狱之鬼诛之，看来师兄是忘了师傅的教训了。”

“师傅的教训用不着你一遍遍来教于我，你也并不用如此紧张，手里的法术也可以暂且停下，今天我没有与你一战的欲望。”

“既不想与我一战，为何今日要跟着我？”

“你错了，我跟的不是你，是她。”

谷七季向旁边的楼房看去，似乎要跟他的目光匹配，顶楼的灯突然被打开，“她是叫米可舞对么？”

“你跟着她做什么？”

柳让看了一眼开灯的房间，他一开始不确定谷七季是不是指的米可舞，直到谷七季说出名字，他的身体不禁开始紧张，双脚往前跨一步，指尖的法术险些破了功。

“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偏偏还拥有妖典中记载的可遇不可求的人魂香，吃了她一人至少增长五百年修为，这里无数妖都爱来这里串门，你以为她这些年平平安安度过是谁的功劳，若不是我，你现在怎会看到活蹦乱跳的她。”

谷七季回了头，继续目视柳让。

柳让只知道孤儿院给米可舞定的生日的月份跟日期，自然不晓得米可舞除了人魂香还有这等‘好处’，一个人魂香就已经惹得很多妖怪垂涎，若是这生辰八字再被广为流传，别说他只留她身上那一丝妖气，就算他无时无刻不陪着她，众妖也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至于谷七季保护她的理由，“你喜欢她？”

“喜欢，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这个人。”

谷七季说出一句让柳让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但现在不是柳让纠结谷七季到底喜欢的是米可舞什么的时候，让他纳闷的是，谷七季如何知道米可舞真实的生辰八字，米可舞自己都不晓得她何时出生，莫非她出生的时候，谷七季就在身旁，想不透，那便干脆把话问出来，“你如何知道米可舞的阴时体质？”

“我如何得知？”

谷七季听到柳让这样询问，不禁仰天冷笑，“这世间估计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因为她就在我面前出生的，她出生后，我就取了她父母的性命。”

“师傅说过，妖类可以来人界与人类共存，但是不可搅乱人间秩序。”

柳让想到米可舞无父无母是他这位师兄的手笔，手下的法术再也憋不住向谷七季的方向撒去，一根一根火苗形成的长箭自他这里飞速奔向谷七季，谷七季并没有躲避，待到长箭快至面前时，施出水行术在外围做了个结界。

“师弟，许久不见你竟是忘了吗？你师兄我最擅长的就是克制你的水系妖术。”

长箭在碰触到水系结界的时候皆化为虚无，柳让又一挥长臂，更多的长箭撒出，但这次竟然是周围的树枝，伴随着树枝的还有无数的土质长箭，“那么，师兄你忘了吗？我的本体是柳树，柳树为植物，土系，土克水，我天生便克你。”

伴随着柳让话落，新一批的长箭刺破结界，谷七季在长箭的威压下不断往后倒退，待他手忙脚乱处理完这一批长箭后，空气中的碎土尽数落地，柳让悠然站在离他不到百米的路灯下，在路灯的照耀下，身体纤长，墨发飘飘伴风飞舞，脸上一副悠然自得。

他最讨厌柳让这个样子，跟他那个师傅十分十地相像，好像没有人能打破他们脸上这种胜券在握的表情，他无日无夜地学习妖术，却还是在八百多岁才突破试炼林，而柳让整整五百岁就度过这一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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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他讨厌的，凭什么，自己心里惦记的几殊对自己冷若冰霜，对他却总是关怀备。

既然当妖，不能让她令看三分，那成魔，至于她被派来清理门户的时候，眼中便只有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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