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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止步,他自也跟着停下,两人一并坐在赤红色的土山上,她看着远处初显的残月,轻声笑叹“我觉得……我一两年内死不了。
但你看,我毕竟也知道自己病了,有些安排提前做好,也是应该的。”
席初没有说话。
她抱过他的胳膊,向他肩头倚去“有备无患而已。
若我有朝一日突然走了,我希望孩子们都能好好的,暂时为我哭一哭,然后照常过自己的日子。”
起风了,他解下大氅披到她身上。
她抬眸凝视着他,他俊朗的面容下透着几许无可遮掩的情绪。
修长的手指为她将大氅的系带系好,他轻轻启唇“本朝建立之初,是有殉葬的规矩的。”
虞谣一怔。
他笑了下“你若真走在我前头,就留一道旨给我……”
“阿初哥哥。”
她打断他的话,摇了摇头,“我知道,你那时会很痛苦……我曾经逼你不许自尽,这回我不会拦你。
但你听我说,世上美好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的,很多东西值得你去享受,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体会它们。”
她已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了。
她想若真到了那一日,若他真痛苦得生不如死,那放弃生命是他的自由。
可作为与他相爱的那一个,她也真挚地希望他多活些时日,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成婚生子,替她享受未来的天伦之乐。
席初沉默不言,她侧颊在他肩头上蹭着,伸手执起他的手“你答应我……若那一天真的来了,你至少会努力多活一活,好不好?”
说着噙笑一吁气“也答应我,努力每天都活得高兴。
你过得怎么样,我在九泉之下是会看到的,你不能让我难过。”
席初的目光垂在地上,沉默了许久,终于勉强张了张口“好。”
这趟从西边回去,女皇就下旨册封虞宁为皇太女,让她住进了东宫。
实际上她这些准备做得是早了些,在这之后,她又很活了些年。
昏倒的频率从一年三四回慢慢推进到一个月一回,直至虞宁十五岁时才真正迅速恶化,两三日便要发病一次,时常会晕上大半日的光景,头疼得也愈发厉害。
至此,终于连太医都说“陛下的时日应该不长了。”
她便暂且将朝政交给了虞宁料理,让她练一练手,自己也好多歇一歇。
在这最后的时日里,她只想与席初待着。
在某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们一起站在廊下看雪,看白绒绒的雪花慢慢覆盖红墙绿瓦,看地上逐渐结出厚厚的毯子。
她忽而一阵目眩,直直地向后栽去。
“阿谣!”
席初及时地伸手将她搂住,扶她坐下。
原以为她只是和平日一样的发病,她却笑意迷离地抓住他的衣袖“阿初哥哥,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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