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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两个住在赁房中，且用着卖房的银子度日。

走出街上来，遇见旧时的门客，一个个多新鲜衣服，仆从跟随。

初时撞见公子，还略略叙寒温，已后渐渐掩面而过；再过几时，对面也不来理着了。

一日早晨，撞着了赵能武。

能武道：&ldo;公子曾吃早饭未曾？&rdo;公子道：&ldo;正来买些点心吃。

&rdo;赵能武道：&ldo;公子且未要吃点心，到家里来坐坐，吃一件东西去。

&rdo;公子随了他到家里。

赵能武道：&ldo;昨夜打得一只狗，煨得糜烂在这里，与公子同享。

&rdo;果然拿出热腾腾的狗肉来，与公子一同狼飨虎咽，吃得尽兴。

公子回来，饱了一日，心里道：&ldo;他还是个好人。

&rdo;没些生意，便去寻他。

后来也常时躲过，不十分招揽了。

贾清夫遇着公子，原自满面堆下笑来。

及至到他家里坐着，只是泡些好清茶来请他评品些茶味，说些空头话。

再不然，翘着脚儿把管箫吹一曲，只当是他的敬意。

再不去破费半文钱钞多少弄些东西来点饥。

公子忍饿不过，只得别去，此外再无人理他了。

公子的丈人上官翁是个达者，初见公子败时，还来主张争论。

后来看他行径，晓得不了不住，索性不来管他。

意要等他干净了，吃尽穷苦滋味，方有回转念头的日子。

所以富时也不来劝戒，穷时也不来资助，只象没相干的一般。

公子手里磬尽，衣食不敷，家中别无可卖，一身之外，只有其妻。

没做思量处，痴算道：

&ldo;若卖了他去，省了一口食，又可得些银两用用。

&rdo;只是怕丈人，开不得这口。

却是有了这个意思，未免露些光景出来。

上官翁早已识破其情，想道：&ldo;省得他自家蛮做出串来，不免用个计较，哄他在圈套中了，慢作道理。

&rdo;遂挽出前日劝他好话的那个张三翁来，托他做个说客。

商量说话完了，竟来见公子。

公子因是前日不听其言，今荒凉光景了，羞惭满面。

张三翁道：&ldo;郎君才晓得老汉前言不是迂阔么？&rdo;公子道：&ldo;惶愧，惶愧！

&rdo;张三翁道：&ldo;近闻得郎君度日艰难，有将令正娘子改适之意，果否如何？&rdo;公子满面通红了道：&ldo;自幼夫妻之情，怎好轻出此言？只是绝无来路，两口饭食不给，惟恐养他不活，不如等他别寻好处安身。

我又省得多一口食，他又有着落了，免得跟着我一同忍饿。

所以有这一点念头，还不忍出口。

&rdo;张三翁道：&ldo;果有此意，作成老汉做个媒人何如？&rdo;公子道：&ldo;老丈，有甚么好人家在肚里么？&rdo;张三翁道：&ldo;便是有个人叫老汉打听，故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