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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2页）

&rdo;此是七月下旬的说，再过月余，报到，果然被南赣巡抚王阳明擒了解京。

程宰见美人说天子在湖、湘，恐怕江南又有战争之事，心中仍旧俱怕，再问美人。

美人道：&ldo;不妨，不妨。

国家庆祚灵长，天下方享太平之福，只在一二年了。

&rdo;后来嘉靖自湖广兴藩，入继大统，海内安宁，悉如美人之言。

到嘉靖甲申年间，美人与程宰往来，已是七载，两情缱绻，犹如一日。

程宰囊中幸已丰富，未免思念故乡起来。

一夕，对美人道：&ldo;某离家已二十年了，一向因本钱耗折，回去不得。

今蒙大造，囊资丰饶，已过所望。

意欲暂与家兄归到乡里，一见妻子，便当即来，多不过一年之期，就好到此永奉欢笑，不知可否？&rdo;美人听罢，不觉惊叹道：&ldo;数年之好，止于此乎？郎宜自爱，勉图后福。

我不能伏侍左右了。

&rdo;欷歔泣下，悲不自胜。

程宰大骇道：&ldo;某暂时归省，必当速回，以图后会，岂敢有负恩私？夫人乃说此断头话。

&rdo;美人哭道：&ldo;大数当然，彼此做不得主。

郎适发此言，便是数当永诀了。

&rdo;言犹未已，前日初次来的东西二美人，及诸侍女仪从之类，一时皆集。

音乐竞奏，盛设酒筵。

美人自起酌酒相劝，追叙往时初会与数年情爱，每说一句，哽咽难胜。

程宰大声号恸，自悔失言，恨不得将身投地，将头撞壁，两情依依，不能相舍。

诸女前来禀白道：&ldo;大数已终，法驾齐备，速请夫人登途，不必过伤了。

&rdo;美人执着程宰之手，一头垂泪，一头分付道：&ldo;你有三大难，今将近了，时时宜自警省，至期吾自来相救。

过了此后，终身吉利，寿至九九，吾当在蓬莱三岛等你来续前缘。

你自宜居心清净，力行善事，以副吾望。

吾与你身虽隔远，你一举一动吾必晓得，万一做了歹事，以致堕落，犯了天条，吾也无可周全了。

后会迢遥，勉之！

勉之！

&rdo;叮宁了又叮宁，何止十来番？程宰此时神志俱丧，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唯唯应承，苏苏落泪而已。

正是：

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会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限期。

须臾邻鸡群唱，侍女催促，诀别启行。

美人还回头顾盼了三四番，方才寂然一无所见。

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