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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悯微睁大眼睛望着他,继而点头。
温辞曾听天机老人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系铃铛。
人出生的时候攥着一把铃铛,当遇到珍惜的人,就仿佛把铃铛系在她的身上。
于是当他们在这个世间行走时,牵动他手里的丝线,那些与他相连的人们身上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就算远隔百里,亦有感应。
他年轻时太死心眼,见到了叶悯微,攥着那把铃铛,这颗也系在她身上,那颗也系在她身上,把手里的铃铛都快系光了。
所以她在世间的任何地方,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让无数他的铃铛叮当作响。
她一无所觉,他却能听见,就算远隔百里,亦有感应。
如今温辞似乎正看着,叶悯微把她的铃铛,也系在他的身上。
第078章客栈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塞外边疆之地,举目望去只有无际的滚滚黄沙,落日下起伏不平的沙丘仿佛凝固的波浪,从天而地一派孤绝又炽烈的橙黄。
风沙掩埋骆驼与商队的足迹,此地仿佛万古寂静,隔绝人烟。
仔细看去,却能在大漠边缘分辨出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栈。
这座客栈高约三层,连同院子一起占地约一亩半,由土坯砌成,外墙亦是土黄色。
它几乎和大漠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以为又是一座突起的小沙丘。
这座客栈前不着村后不挨店,旁边只一条破土路,也没挂什么牌匾,仿佛在关门的边缘摇摇欲坠,恐怕来一次风暴就真能被埋成沙丘。
此时此刻,这外表平平无奇的客栈里头,生意却好得出奇。
大堂里已经坐满了客人,客人们虽风尘仆仆,穿着打扮却都十分体面,操着南腔北调互相寒暄,来回吹捧。
那个叫着孙老板,这个叫着吴老爷,一会儿夸声震关中,一会儿赞名扬海外,好似这客栈里的人随便推一个出来,都是叫得上名字的英雄好汉。
“呦,杜大官人,我还以为你这次来不成了呢!
听说淮北叛乱声势浩大,都乱成一锅粥啦!”
一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穿过人群,操着关东腔朝坐在靠窗边的黝黑矮胖男人道。
那矮胖男人叹息一声,以一口淮北官话摆手道:“可别提了,我绕了一大圈,一个月的路走了三个月,紧赶慢赶才到这里。”
两人的腔调南辕北辙,竟也不妨碍他们聊得热闹。
关东的邱老板道:“听说这次淮北叛乱,也不知是叛军还是朝廷的军队,居然动用了灵器术法,你可瞧见了?”
“瞧见了!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呐!”
家正住战场附近的杜大官人直摇头。
灵器之乱从叶悯微的魇兽现世开始,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期间局势虽一直在恶化,却也勉强控制在仙门与灵匪之间。
四处多有灾祸,却未演变成真正的战乱。
谁知自从去年叶悯微下山之后,局势恶化的速度竟骤然加快,以至于翻天覆地令人猝不及防。
今年一开年便发生了两件大事。
头一件事是淮北叛乱,流民伙同山匪起义,朝廷镇压起义时,战场混乱之间居然出现了术法。
原本近来年景不好,流民起义之事也不少见,但战场上出现了灵器与术法,这意味便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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