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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姜善宁递给萧逐,“殿下,你现在开始糊纸吧。”
“你的花灯做到哪里了?”
萧逐问她。
他把浆糊搁在一边,他想等等她,再一同给架子糊上宣纸。
对面的姜云铮见状,心有不满,见姜善宁似乎有些生气,便不敢再作妖,老老实实的拿着手里顾灵萱做了一半的花灯继续做。
“嗯?我正要把它们绑在一起。”
姜善宁举着手里的竹子,长指绕着竹篾,很快将两根竹子缠在一起。
萧逐学着她的样子,拿起竹蔑绕在削平的竹子上。
“不是已经做好一个了吗?那个是你的呀。”
“这个是阿宁给我做的,礼尚往来,我也想给阿宁做一个。”
他认真道,嗓音沉哑。
姜善宁微愣,旋即杏眼闪烁着光亮,朝他点头:“那便谢谢殿下了。”
萧逐摸了摸鼻尖,下颌绷紧,手臂搭在石桌边沿,捏着两根竹子要将它们缠在一起。
姜善宁于是继续做手里的花灯,阿爹阿娘应当没有时间做花灯,她多做上几个,分给他们,这样每个人都可以许愿了。
她得空朝萧逐那看了一眼,见他手边放着几根断裂的竹子,手里则紧紧攥着竹篾。
姜善宁目光微抬,落在他的面庞,就见萧逐蹙着两条剑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无声笑了笑,真的是无奈了,搁下手里的东西,朝他伸手。
微凉的指腹覆在他的腕骨上,萧逐身躯一僵,手腕顺着她的动作卸力,五指松开,手里的竹篾被姜善宁抽走。
她温声说:“殿下,这是削好的薄竹片,你用它的时候不要使太大的劲,就当是吃饭握筷子那样。”
竹篾在姜善宁手里很是灵动,几下就将两根竹子绑缚在一起,她掌心摊开给他瞧:“看,就像这样。”
萧逐的手腕搭在桌沿,稍稍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一截小臂。
姜善宁余光瞥见他的腕骨突起,形状漂亮锋利,然而那截小臂上,清晰可见一道道刀剑砍伐留下的伤疤交错。
她眼皮一跳,眼珠盯在那几条伤疤上,久久未挪开。
也不知他在宫城里到底受过多少这样的苦。
萧逐手臂紧绷,薄薄的皮肤之下隐约露出几条青筋,想到他从小可能没做过这样的手工活,一时紧张,姜善宁暗暗叹了口气,宽慰道:“殿下,做花灯嘛,你不要太担心,就算不小心弄坏了也还有这么多可以重做。”
萧逐不着痕迹地缩了缩手腕,将袖袍捋下来,郑重说:“我知晓了,阿宁。”
风吹帘动,日光透过卷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姜善宁乌黑的眼眸中,泛着点点微光。
她神情专注的盯着手里的架子,萧逐瞧着她的侧脸,眼神从她饱满的额头,小巧的鼻尖掠过,落在丰润的红唇上。
她双唇微张,贝齿咬在唇瓣上,红里透白,像是雪中红梅一样娇艳。
萧逐定定看着她,缓缓将眼皮垂下。
姜善宁手指灵巧地绕着竹篾到竹子上,很快就绑好了一个花灯架子,她递给萧逐的时候突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萧逐神色一凛,五指圈住她的手腕,慢慢拉过来看:“划到手了?”
石桌另一边的三人也被吸引了来,顾灵萱担心问:“宁宁,你的手怎么了?”
高淮放下手里的物件,紧张地望过来:“宁宁,疼不疼?”
手腕间陡然覆上一圈灼热的温度,姜善宁身子颤了颤,小声道:“我没事的,就是不小心划到了。”
姜云铮看不下去:“好了,我一个后背被砍了一刀的人都没有叫唤,你手上割了那一道口子算什么,恐怕顾郎中还没有来都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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