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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缠枝青铜油灯发出暗黄的光圈,从八仙桌角挪到了榻边木几,将木榻所在的半边屋照亮,陆迟放下它时看了眼旁边摆满果脯的餐盘。
昏暗光影中的女子羞怯低着头,细瘦的手揪住被角,咬唇解释:“那,那是给我吃的。”
陆迟喉结动了一下,哑声:“那我吃什么。”
“……你说呢。”
女子娇.柔的声音清透,宛如一颗落进湖面的琉璃珠,男人压了半晚的念头在那一刻没.顶般侵.袭而来,抽.空了他残存的理智。
他单手撑在她耳边,倾身覆她。
他的俊颜如古雕刻画,眼尾首见绯色,长睫在高挺鼻梁上落下光的暗影。
苏轻眉不怕他的吻,这是她早就习惯的,他肆.意地亲啄简直令她沉迷,温柔不乏强势,细细密密的冷香笼住她,让她片刻不得分神。
不知不觉,榻板上散落凌乱错叠的衣,玄袍盖住雪白寝裙,织金云纹的边角将裙摆压得严实。
暖暖烛火摇曳,明灭的青烟回旋,青烟扑散开一朵红芍。
接二连三,女子在往.外推.拒,她摇头呜.咽不已,原来有的事,缓.和没有用,情.意也没用,这般滋.味熬人,她后悔了。
陆迟的背上起了层薄汗,他行得艰难,俯首噙掉了女子眼角的泪珠,嗓音透哑:“对不起,我没办法。”
他没办法,也不舍得,撤.后。
……
半柱香后。
苏轻眉果然因为晚膳用得少,纤弱的手往右想拈起茶几漆盘的甜果来填填肚子,她的喉咙也干得冒火。
女子的手腕纤瘦皙白,指端盲抓了骨瓷碗里一只果子,男人的手掌忽地盖上去按住她,不让她拿走。
苏轻眉委屈地又要哭了,“我渴,我渴了!”
他还想怎样,她只要个果子。
陆迟靠近在她的耳缘,沉声道:“那你先说喜欢我。”
她未曾明确说过,他想听。
女子心里只有吃的,昏昏沉沉,被他要挟,区区三个字也讲得断断续续,“喜,喜欢,你。”
男人又狠了一次,迫她,“喊名字。”
“我喜欢……陆迟。”
是真的,她真的是他的了。
陆迟觉得他仿佛在做梦,她可怜兮兮,又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
他等了很久,心爱的女子终于诉说心悦,愿意陪他沉.沦,她不会再提离开,一切来的似乎有些不真实,假如这是一场梦,他可不可以再慢点醒来。
……
翌日入夜。
内室地上零散呈着果碎,蜜饯,空气中充满了果汁酸甜的气氛。
陆迟从外室进来,回坐到床沿隔着软被裹抱住女子,是生怕弄碎她的温柔语调,“乖,等一会,我让人搬木杅来。”
女子朱唇皓齿,雪肤花貌,长长的乌发披散,整个人软绵绵地躲在被窝,双手揪了被角,闭着眼低语呢喃,偶尔眉头轻蹙。
陆迟餍.足后终于得空愧疚,料她没听清,凑在她耳边重复:“我说,沐浴。”
苏轻眉这才睁开美眸瞪他。
陆迟自是疼惜,可一想到方才,忆起先前时日的隐忍,他便不由得庆幸从江南开始就将她牢牢看顾。
初遇时,他就在她身边设下护卫,她总以为他的安排过于密布,可她并不明白,这世上没有依仗的美貌是怀璧其罪,他替她不知挡了多少可怕的灾难。
督院街的邻居的确都是他派的,她心思敏.感,让旁人议论几句心里就能难受好几日,他为何要她受这种苦。
所幸现在不会再有旁的男子能见识她这般妩媚模样,唯有他,能从头到尾拥.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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