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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安院。
陆安氏数十年如一日的面色冷漠,坐在玫瑰红木圈椅中品茶,连眼神都懒得分给韩沅。
一旁的安舅母左右搂着安芷安若姐妹俩,今日一早就等在陆安氏这儿守株待兔。
“古人云,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
妹妹府中得聘娶富妇,如今倒认不得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既是如此,嫂嫂今后不登妹妹门就是了。”
安舅母说完,冷笑着放下手中茶杯。
陆安氏:“嫂嫂这是哪里话。”
安舅母:“你家新妇好厉害的嘴皮子,就在贽哥儿书房前,夹枪带棒刺我家两个未出阁的闺女。
竟让一个商户女训的不敢你们侯府登门了。
嫂嫂我左劝右劝,才厚着脸皮子来她姑妈这儿把理挑清楚,免得日后陆安两府生疏,还道是我们府眼红你家富贵生份起来的。”
陆安氏陪笑:“什么陆府安府,咱们两家是同气连枝的亲戚,是小孩子戏言莽撞了。”
说完陆安氏冷脸扫一眼韩沅,道,“韩氏,虽说三日不察新妇,可你着实让过份了些,身为人妇,擅闯夫君公斋;身为嫂嫂,寡言刻薄。”
韩沅站在原地低头道:“媳妇知罪。”
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况且陆贽都站在她这边了,韩沅当然不介意向陆安氏认错。
韩沅面上好揉捏,那是她心里门儿清自己在乎什么,她只在乎陆贽态度。
认错态度如此诚恳,饶是安舅母,可都没法再挑刺儿。
陆安氏道:“那你便去中庭站上一个时辰,再将《女诫》抄十册。”
“是。”
韩沅俯身行礼,模样十分恭敬惶恐。
安舅母怀里两个安氏姐妹气的磨牙,恨不得立马上前扯了韩沅那副斯斯文文的假面孔。
韩沅毕竟还是很有眼色,认了罚就赶紧溜之大吉。
谁知陆安氏惩罚看似轻拿轻放,可站在这中庭外,韩沅才体会到杀人诛心这句话厉害之处。
韩沅是新妇,来来往往的下人可都是擦亮眼才出门的。
看韩沅的眼神,明着不敢有什么多余情绪,背过身三三两两围在一处咬耳朵才更刺眼。
…………
一个时辰后,连侯府厨房的炊火小厮和切菜厨娘都来路过一遍中庭后,韩沅才在榆钱儿杏眼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往汀兰院走。
“这些个天杀的,她们竟然如此搓磨我的姑娘。”
汀兰院,刚被大宝从清海别院请来的周妈妈,边给韩沅膝盖擦药,边骂陆安氏安舅母等人。
韩沅是周妈妈一手奶大的,可比对自己亲儿子都疼的紧。
“好妈妈,您这口无遮拦的,大嫂怎么放您过来了。”
韩沅撒娇的扯着周妈妈衣袖,暗示她快别乱说了。
“怎么来了?”
周妈妈涂完药膏擦手,插着腰道,“还不是姑娘你跟面团子似的,新婚第二日就被欺负的当盆景了。
妈妈我再不来,姑娘你还能在这种高门腌臜地活吗?到时候被算计的骨头都不剩,那江南的老爷夫人也活不下去了。”
“什么活不活,妈妈您再胡言乱语,还是和大嫂回江南罢了。”
韩沅眼神示意榆钱儿,赶紧拉下周妈妈坐下吃点心,堵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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