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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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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逐离声音带笑，目光却冰冷：&ldo;曲大将军，您老了，以前您在我面前，从不以父亲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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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天棘神色微黯：&ldo;兴许吧，人哪还能不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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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曲将军，&rdo;殷逐离言辞若刀，字字锋利，&ldo;您为将叛主，是为不忠；立约背盟，是为不信；为夫杀妻，是为不仁；为父弃女，是为不义。

似您这等不忠不信、不仁不义之徒，如何称吾父呢？&rdo;

&ldo;你怨恨已深，我多说无用，但我并不觉得我有错。

我娶殷碧梧，本可逐鹿天下，但我从未存丝毫背叛之心。

我戎马半生，大小四十余战，击退来犯之敌无数，我无愧于天下。

&rdo;曲天棘第一次同她说这么多话，却也是最后一次，&ldo;不错，我是负了你母亲，我以她的性命来证明我对圣祖爷的忠诚。

但是我同她之间，从始至终就是一场交易，她既立盟，就要承担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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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逐离笑着摇头：&ldo;曲将军，你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你眼里，我只是一场交易的产物，而在她眼里，我是她的女儿。

所以她是我的母亲，而你……你只是一个负债者。

&rdo;

回应她的，只是曲天棘的沉默。

他一直觉得是殷家人误导了殷逐离，而现在他终于明白，其实他和殷逐离之间根本就没有误会。

&ldo;凌宵。

&rdo;曲天棘轻笑，似想起什么旧事，声音中竟带了三分温柔，&ldo;你还是小时候的性子，偏执。

你就这点像我。

&rdo;

&ldo;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rdo;殷逐离缓缓后退，轻握了沈庭蛟的手，&ldo;曲凌宵只是一场谎言，我姓殷，我是殷逐离。

曲将军，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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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天棘轻声叹息：&ldo;再见。

&rdo;

殷逐离牵了沈庭蛟转身步出了天水阁，裙裾扫过秋叶，身后箭镞如雨。

悬在梁上十五年的身影，在她心中终于被放了下去。

约有一刻，弓弦声止。

殷逐离在天水阁前站了一阵，语声疏淡：&ldo;叛将曲天棘已伏诛，悬其首于长安城头，以正天下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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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领皆围过来，争相道贺，何简亦浅笑道：&ldo;恭喜王妃大仇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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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逐离转头看向那逶迤楼阁，神色带着笑，眸色却黯然：&ldo;大仇得报？&rdo;她低声叹，&ldo;是大仇得报，也是家破人亡……先生，逐离何喜之有呢？&rdo;

那言语太过落寞，众皆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