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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她笑了笑，&ldo;玩笑话，谙达还当真。

您忙，我上西头衙门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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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地方，鼻子挨眼睛的全是贵人，说不定就能遇上万岁爷。

还真是的，她原本正要迈出门槛，猛不丁看见斜对面的批本处出来两个人，一个红顶子的内大臣，陪同着穿正龙团花常服的高个儿，一头走一头说，正往南书房来。

离得远，脸是看不清，不过单凭那身行头和威仪，就可以断定是皇帝无疑。

她吃了一惊，庆幸还没出门，一下子把腿缩了回来。

陈太监瞧她这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一看倒奇了，&ldo;姑姑不愿意在万岁爷跟前露脸？有的人出息就靠那么一小眼，姑姑这样的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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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隔肚皮，她要是承认自己不待见这皇宫，万一叫人捅出去，岂不是连活路都没了么！

所以只是打哈哈，&ldo;我胆儿小，看见万岁爷那么大尊佛，怕会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哪儿敢直愣愣往前冲！

还是等圣驾进了南书房我再走，少做少错，不在跟前现眼，别人拿捏不着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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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监拿扇子扇铜茶炊下的炉火，点头道，&rdo;姑姑是明白人儿，这年头明白人不多了，算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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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笑起来，&ldo;谢谢您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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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监耷拉着眼帘说，&ldo;我可不是奉承您，我说的是实在话。

这茶房有些年头了，自打大英开国起我就在这儿供职，看见的听见的太多了。

越是心气儿低的越是有福泽，抢阳斗胜是一时。

玻璃球好看吗？好看呀，又光滑又扎眼，可看多了腻歪。

您见过万岁爷拿玻璃做朝珠吗？没有。

玻璃就是个玩意儿，怎么和翡翠东珠比？我瞧人准，姑姑您可不是玻璃球，将来一准有福气。

就是出了宫，也肯定能做高门大户的官家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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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哎哟一声，&ldo;谙达您太给我脸了，我人微福薄可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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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宫女子出去名声好，配个得意的女婿玩儿似的。

&rdo;陈太监扇子一拍，&ldo;瞧着吧！

要是没说错，往后我出宫办差街市上碰见了，姑姑您得给我买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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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说话都很有意思，张嘴就能诌。

你要是有闲心和他们打茶围，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素以忙答应，&ldo;那是一定，不说做不做官太太，就是配个庄稼汉，我也得谢您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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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几句家常再探头看，围廊上早不见了皇帝踪影，看来是进南书房议事了。

她趁这当口出去，脚下加紧了往敬事房赶，盘算着取了牌子可以折回来从日jg门出去。

敬事房掌事马六儿正舔着笔尖做关防造册，听见有脚步声顺嘴问，&ldo;gān什么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