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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1页）

可显然，此等行为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某天我自言自语地绕步在卡尔斯霍斯特附近那座锈迹斑斑的巴恩车站时，一辆苏联军官专车从旁驶过，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陡然打开的车门内。

&ldo;不行，不能那么做……&rdo;我直哆嗦，嘴里依旧止不住地自言自语，&ldo;他没有犯错，他没有……&rdo;

&ldo;莱利。

&rdo;眼前人晃动我的肩膀，我才从寒冷和谵妄中反应过来，看清楚车后座的人后，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胳膊。

&ldo;米嘉，米嘉……我的好米嘉，快告诉我，他还好吗？你的长官还好吗？&rdo;我又着急忙慌地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早已冻僵的脸上。

仿佛这只手与萨连科有些许渊源，在此刻便能给我些许安慰。

&ldo;莱利，&rdo;米嘉忧心地看着我，并没有像往日的愤愤不平，眼底竟流露出真情实意的关切，&ldo;你还好吗？&rdo;

&ldo;我？米嘉，我并不重要，我想知道他……他还好吗？他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有没有对他动粗，他不怕疼，我知道，可是他的心会疼，他会疼的……&rdo;

&ldo;莱利，你精神不正常，我先送你回去。

&rdo;

&ldo;不要！

&rdo;我哭了出来，死死地抱住米嘉，&ldo;你回答我的问题，回答！

&rdo;

一缕忧疑从米嘉眼底掠过，他竟没有撇开，而是伸出双手回抱住我，轻抚在我的后背。

&ldo;你是爱他的吧？你是真的爱他的吧？否则不会忍了这么多天，在这么冷的天气这样做……可是，莱利，爱一个人有很多方式，有很多……不是所有的选择都能百分百正确，百分百合心意，可总归，要在无法挽回的境地里把自己向上提一把，让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rdo;仿佛是在对我说，仿佛他又是在自言自语，&ldo;他是个好人，好长官，好军人，唯一的瑕疵就是你……既然他做不了决定，我帮他做。

&rdo;

他颤抖地扶住我的肩膀，看向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ldo;你要听实话吗？&rdo;

忍住恐惧，我点头。

&ldo;他很不好，非常不好，举证材料多到数不清，他被迫回忆几乎这几年来的每一天，一个不小心莫大的罪名就会从天而降，整个军旅生涯就此完蛋……他在遭受鞭笞，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因为他还得把你摘出去，让你至少能不受牵连……可谁都知道他们有证据，只是没那么确凿，所以还有转机，为了他，我可以去冒险，哪怕和克格勃正面对抗，那样的东西我也必须得找到，我们有个成熟的方案……&rdo;米嘉哆嗦着，近乎仇恨地凝视我，可在这仇恨中，又有几分无法掩饰的哀婉。

&ldo;可你……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阻碍，你在这里算得了什么？你整日在这外面守望不过就是递给对方的把柄，你已经晕了头，看不清，做不该做的梦。

可我祈求你能够清醒些，能够给他带来一丝转机。

&rdo;泪水盈满了眼眶，米嘉下定决心般咬牙道：&ldo;所以请你……请你离开！

永远地离开！

因为你在这里，或早或晚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亡！

不，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