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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以后想做什么呢?”
——“我想和姐姐一样,成为最好的花滑选手。”
——“这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哦。”
——“我不怕辛苦!”
——“既然这样,那将来小秋的第一场冰演,姐姐会去帮秋助演的哦。”
——“真的吗!
那么最后一个节目,姐姐和我一起滑《天鹅湖》好不好,我滑黑天鹅,姐姐滑白天鹅!”
——“好啊,小秋果然很喜欢天鹅呢。”
——“嗯,我最喜欢的动物就是天鹅啦!
那就这么约好啦,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札幌冬季的暴风雪天气,呼啸寒风刮在脸上似刀割一样生痛,耳畔隐隐约约的温柔声音,重复着那个期待很久的约定。
从练习场馆到家需要走二十分钟,四千步,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拐三个街角。
这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鹿岛秋在梦里走了一遍又一遍。
沿途会经过一家卖关东煮的小店,熬高汤的大铁锅在冰天雪地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
姐姐会买一份关东煮,和鹿岛秋你一块我一块的在到家前分食掉,不论怎么分,最后一块永远都是在鹿岛秋嘴里。
鹿岛秋从梦中惊醒,睁开了眼,抬起手拭去不知不觉已经淌了满脸的冰凉泪水。
空荡荡的洁白墙面上挂着一件华贵的黑色考斯滕,日暮时分火红色的光落在上面,它像是陷入沉睡等待被唤醒的公主,又像是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鸦黑羽毛。
鹿岛秋走到墙边,慢慢将自己的头抵在了那件冰凉的考斯滕上面。
一切都快结束了,快结束了。
所有旁观的,嗤笑的,事不关己的,高高在上的,都将由他亲手审判。
鹿岛秋咬紧牙关,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忍了回去,已经没有人会在他训练太艰苦的时候安慰他,已经没有人会再帮他擦去眼泪了。
剩下的这条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只能一个人走完。
“姐姐——都要结束了。”
鹿岛秋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睡的乱糟糟的头发,背上了挎包。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空空荡荡的“家”
。
这里已经不剩什么东西了,可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他来东京的这几年里,这间小小的老房子就是他和姐姐在偌大东京唯一的家。
到此为止了。
他不再留恋的关上了房门,将钥匙扔进了门口挂着的牛奶箱里。
那里还躺着一张他前几天塞进去的留给房东的纸条。
钥匙掉落在牛奶箱底部,发出“叮——”
的一声。
像是很多很多个以前平常无奇的日子里,他踏着夕阳与晚风,奔跑着穿过东京街头的车水马龙,熙攘人群,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挂在门檐上那串旧风铃叮当作响。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东京的夕阳永远都是火红色的,温暖又明亮,像这个城市给人的感觉一样,永远充满希望,生机勃勃,可惜夕阳是会坠落的,人也一样。
鹿岛秋沿着天桥的底部穿梭着,桥上是来来往往,衣着光鲜亮丽的都市人群,桥下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活在黑暗里的老鼠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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