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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一瞥之间,明瑜已猜到这少年应是谢静竹的兄长谢醉桥了,也没多看,回过头拐过了假山,便往从珍馆的方向过去。
此时初冬季节,入目所见并无盛夏那般浓翠,只远眺望去,视线比起糙木繁盛之时却要空阔不少。
亭台叠着楼榭,曲廊搭通飞桥,这一步还是开得绮丽的碧紫色荷莲ju,下一步却见金huáng落叶随风萧萧;道旁园圃里踱着毛色亮泽的仙鹤,桥底水面下游dàng了jiāo颈的雪白天鹅,一路所见,别有一番意趣。
从珍馆里前后二楼,藏书百橱,不下万册,分门别类一架架排设,经史子集、诗歌词赋、天工农医画谱,古时流传而下的各类珍本善本,甚至连梵文典籍也有。
因了如今佛教大盛,连当今太后也潜心礼佛,因而大昭国与西域之地往来不断,如今馆里就供了位从西域游历而归的人,致力于翻译带回的梵经,明瑜从前还跟着学过些梵文。
谢铭柔对书典兴趣不大,不过随意走动看下而已,裴文莹却是流连许久,挑了不少的书,直到那丁嬷嬷过来催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来。
明瑜看了眼她挑的书,很是散杂,有诗词,也有笔记和画谱,便叫丫头收拾了带走,却被丁嬷嬷拦住了丫头,笑道:&ldo;还是让老奴来吧。
&rdo;一边说着,一边已是自己动手一本本地装进了边上的书篓里。
裴文莹冷着脸站一边不动,神色间有些不满,却也未说什么。
明瑜顿悟。
知道靖勇侯府规矩大,虽放裴文莹离京,身边却还时刻要跟着个教养嬷嬷。
这丁嬷嬷想必是怕裴文莹看不当的书,这才假托收拾的名义,自己一本本地先查看,难道裴文莹会满脸不快。
丁嬷嬷全看过一遍,见并无什么不合宜的,这才都放了进去,笑道:&ldo;收拾好了,叫樱梨提去吧。
&rdo;立时便有个紫衣丫头来拿。
裴文莹冷笑道:&ldo;丁嬷嬷好仔细,回去了不如你一本一本念了给我听,如此岂不是更周全。
&rdo;
丁嬷嬷被讽,神色却是如常,只是笑道:&ldo;姑娘在外,不比家中。
老太君既命老奴仔细照看姑娘,老奴自然不敢辜负,万事求个稳妥。
&rdo;
裴文莹哼了一声,当先朝外而去。
谢铭柔和谢静竹对望一眼,又看向了明瑜。
明瑜略笑了下,一行人出了从珍馆,仍是照老路出去,到了门前对着的那大假山前,丁嬷嬷朝明瑜微微打了个躬,笑道:&ldo;今日实在叨扰姑娘。
几位姑娘过来也有些时候了,这就该回了。
方才出来时,老奴已经与谢家夫人提过,不回姑娘府上了,径直叫谢公子护送回去便可,姑娘请止步。
&rdo;
明瑜晓得这丁嬷嬷有王老太君傍身,只怕连谢夫人也要让她几分,自然不多说什么,含笑应了,与谢铭柔几个道了别,目送她几个人被丁嬷嬷和一gān丫头们簇拥着登上了停在大门外的马车,直到马车粼粼而去,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ldo;阿姐,这丁嬷嬷不过是个下人,竟也敢对裴小姐这般无礼,偏那裴小姐竟也忍了下来。
若换作是我,早发作出来了。
&rdo;
二人坐上马车回荣荫堂的路上,明珮啧啧道。
明瑜看她一眼,心中再次暗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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