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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说:“半个小时前,我们安插在陆家的眼线听到了陆桑子和陆川的谈话。
起因是赵正言说申翰手里有一份资料,记者们不明白为什么陆家上下都很紧张这份资料。”
项逢的眸色一暗,眼睛微微眯起,“确定是申翰找上的赵正言?”
程湛说:“没错,我查了申翰的通话记录,他的确给赵正言打过电话,至于他们俩这条线是怎么搭上的,我们还在查。”
正常来讲,申翰如果需要办事,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项逢,北闳首领的势力申家未必有数,但应该是信任的,毕竟是过去那么多年的合作关系。
但一年前项逢布局,榨干了申翰手里的30%的申氏股份,又大量收购了散股。
他已经成为了申氏当之无愧的最大股东,不过外界始终不知道他才是申氏的实际控制人。
这是因为项逢在收购申氏股份的时候十分谨慎,几经转手,才纳入囊中。
资本市场有个优点就是汇聚了众多投机者,股票一旦抛售出去,就像游龙归海。
所以直到如今,除了陆家和北闳外,没人知道股权变更后申氏的掌权人是谁,就连申翰和他父亲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低调的收购者到底是谁。
项逢当初把申家从申氏董事会清理出去的时候,找的是法务代理人,后来管理申氏名义上采用的也是职业经理人。
这一年来,项逢亲眼看着申家从原来延城数一数二的豪门沦为靠着变卖资产过活的没落人家,看着申翰从吃喝玩乐、左拥右抱的公子哥儿变成陪笑脸找工作的普通人。
项逢心里其实没什么感觉,这些年来鲜血的洗涤已经让他对很多事都没有感觉了。
半年前的一天,他刚和意大利那边的黑帮接洽完飞回延城,那时候还是冬天,寒气未消。
车开到市区就看到申翰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西装在排队等着递简历,那个位置刚好就是项逢过去为了凑房租去找工作的地方,也正是在那个地方项逢对祝留说他不爱她了。
项逢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曹时停车,车停下后项逢并没有下车,深沉的目光从车内射向车外。
项逢看着申翰发红的耳朵,看着他和别的应聘者挤在一起的身体,突然想起了大一报道那天晚上申翰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
穿着限量AJ,摘墨镜的样子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好像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项逢还记得自己跟他打招呼,他侧开身体的样子。
曹时见项逢也不下车,而是一直盯着队伍看,心里有些奇怪。
曹时的目光仔仔细细搜寻过去,才认出这竟是申家公子。
其实曹时并不理解项逢为什么要申氏的股份,论钱或者权,北闳胜于申氏。
你知道的,就像水一样,瀑布的水量再大,也比不上深潭。
明面儿上能做的生意终归还是少,远不及暗地里的。
就在曹时想不明白的时候,项逢淡淡地说了句:“开车。”
这半年来,项逢把申氏牢牢地攥在手里,明面上都是职业经理人在打点。
此刻,在从机场回延城市区的高速上,曹时听见项逢问程湛:“赵正言今晚去了哪里?”
程湛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目光微敛,“派去的人跟丢了。”
项逢的声音一下子拔高,“跟丢了?能把他跟丢了?”
额角绷紧,怒意昭然若揭。
程湛知道这事情是真没办好,他也不辩解,白皙的耳垂上带着的耳钻在车灯里投进车中的光影里明灭。
想起祝留的那段录音,项逢心里这口气根本咽不下,赵正言简直就是插在他心里的一根毒刺,他问:“你是派了个刚来的小孩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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