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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南灼稍微偏了一下头,浅淡的破碎阴影藏进了他的眼里。
他所说的话令人震惊,但他面无表情,用最波澜不惊而又熠熠生光的眼神望着萧过,然后他微阖起长而卷的浓密睫毛,再次笑了一下。
“对不起,”
萧过胸膛里充满悸动,他已经后悔了,对南灼低声说,“我不知道,我不是非得让你告诉我,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没事。”
南灼耸耸肩,然后递了东西过去,说:“今天好热,这是我给你买的,瓶子不用还回去味道是不甜的。”
萧过木纳地伸出手去接,南灼无意识地玩着他的铅笔盒,说:“咱们还做朋友。”
这是来自南灼的第一步,他在告诉萧过,他会学习。
汽水玻璃瓶上还带着冰凉的水雾,湿润都沾在萧过的掌心,萧过在衣摆上蹭了蹭手,说:“当然。”
汽水打开了,萧过喝了几口,没尝出味道,就知道里面的气很烈,灼得他喉咙有点发痛。
南灼要转回去,他碰了下南灼的肩膀,问:“你喝吗?”
“我”
南灼刚要摇头,又看了看萧过明亮的眼,说:“喝。”
南灼仰头的时候颈部延出了脆弱又漂亮的线条,喉结滚动的时候在轻薄的肌肤下非常明显。
他喝了一口就把瓶子还给了萧过,回头继续写卷子。
男生之间用一个瓶子喝水喝饮料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萧过也不知道想哪儿了,盯着沾过南灼嘴唇的瓶口看了好久。
这件事以南灼用一瓶汽水哄好了萧过作为结束,而他也的确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萧过,对朋友的事变得上心。
萧过不爱吃甜的,话少,个高,喜欢运动,平时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年龄挺大。
这个人长得不细腻,但心里的想法很多,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问过有关南灼家庭的问题,但南灼知道,他还是好奇的。
萧过不问,南灼也不会说。
他的过去被深埋心底,没有人能将它们挖掘出来,包括萧过,他能允许自己和萧过做朋友就已经是在内心斗争里取得了胜利。
这一年的中秋节很晚,放假前年级里考了一次试,南灼排名前三,而萧过从前五十跻身前二十,做实了共同进步的名号。
放学的时候收拾东西,萧过给南灼撑着书包。
他的手臂前几天已经拆了石膏,南灼的手还没好,至少要三个月。
萧过无意间摸到了南灼的书包侧面,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还带着”
他站在南灼座位边上,书包放在南灼腿上,别的同学看不到。
南灼露出了有恃无恐的表情,把折叠刀拿出来,没打开,就这么慢条斯理地拿在手里转了个圈儿。
刀柄是木质的,轻敲在束着南灼两指的石膏和钢板上,闷响几乎像是每一下都打在萧过身上。
可南灼看向他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说:“防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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