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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那时一直这样夸我,说我随她。
&rdo;石冬冬弯了弯嘴角,眼里漾出笑意,病榻上也难掩俊秀之气。
乔昊那因为熬夜而觉得疲惫的眼睛,此时像得到了极好的福利,目光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ldo;我刚刚,梦见她来学校接我放学,是小学的学校,那时爸爸工作很忙,妈妈每天接送我上学,早上她会早早给我准备好早饭,下午接我时手里会有根火腿肠或是一个茶叶蛋,她说下午肚子很容易饿。
我坐在她的自行车后面,她骑车,我吃,下雨天,她会穿上雨衣,雨衣很大,我就躲在她的雨衣里面。
我看不见外面是哪儿,只能从雨衣下面看见路面上的小石子连成线条在往后退,有时我会忍不住问她,妈妈,到哪儿了……她从不回答我到什么地方了,只说&lso;还有五分钟&rso;,&lso;就快到了&rso;。
&rdo;
石冬冬说着,眉头忽然紧皱了起来。
&ldo;怎么了?&rdo;乔昊立刻紧张地站起了身。
&ldo;吃药的时间也到了……&rdo;石冬冬沮丧地说,撑着身体慢慢想要爬起来。
乔昊帮了一下他,&ldo;护士还没有送药过来,止痛药吗?&rdo;
石冬冬点了点头,&ldo;最近止痛药的药效好像越来越短了,你能帮我叫一下护士吗?&rdo;
乔昊的心紧了紧,他没有立即答应石冬冬的请求,只是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对他道,&ldo;很痛吗?如果可以忍的话,就忍一下……止痛药的服用时间是有严格限制的,否则会产生依赖性,而且药物对肝脏的刺激也很大,所以,&rdo;乔昊的手握得紧了些,&ldo;再等一等。
&rdo;
石冬冬皱着的眉缓了一会儿,才勉强舒展开来,他的两腮鼓了鼓,又瘪了下去,&ldo;还会脾气暴躁对吗?&rdo;
乔昊&ldo;嗯&rdo;了一声,又鼓励地看了他一眼。
石冬冬也不纠缠这个问题,终于只是叹了口气,&ldo;我的脾气不太像妈妈,她是个很安静很温柔的人……所以走的时候也很安静,一点也不磨人,在床上就那么一直躺着,也不知道她痛不痛。
你知道吗,她是在去学校接我的路上出的车祸。
那天好像是下雨,我一直觉得,钻在她的雨衣里即使车子有些摇晃,我也是绝对安全的……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穿着雨衣的妈妈会倒下,在离我们学校还有几百米的地方。
&rdo;
乔昊感觉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手指微凉,他垂头看着那手的指尖,将它们尽数包进了掌心,&ldo;不要再想那些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rdo;
石冬冬侧着头看着乔昊,胸前的呼吸起伏,却终究只是闭上了眼睛沉默。
两人间安静了好一会儿,乔昊几乎以为他又睡过去了的时候,石冬冬终于又开了口。
他说,&ldo;乔昊,我爸爸想让我转院。
&rdo;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乔昊有些懵,&ldo;转去外地的医院吗?&rdo;
在本地,这家医院已经是属一属二的了,如果要转院,那么就只有去外地了吧。
乔昊的脑中瞬间转过无数的念头,以他现在的工作强度,要常常去外地看一个病人是不可能的,如果请假,同事们的工作量就会更大,那么如果真的要去看石冬冬,他一个月也难得抽出两个连续的整天。
而即使一个月见一次石冬冬,他也觉得太久了。
于是,乔昊一时说不出话来。
&ldo;他催了我很久,说那家医院很权威,环境也比这边要好一些。
&rdo;石冬冬慢慢地说,像是在等着他的反应,又像只是单纯在陈述一个事实。
&ldo;我们医院的确环境不太好……&rdo;乔昊勉强开口,他走进病房时,看见走廊上又多了几张加床,而此时病房外声音嘈杂,他们隔了床帘也能听到。
为了石冬冬好,他也该劝他转院的。
只是那样一来,他们的见面就成了难题。
乔昊心里混乱起来,前一晚值班的疲惫也让他的思维迟钝,&ldo;你该听你父亲的&rdo;这句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床帘被掀了开来,走进来的人让他吃了一惊。
莫莉穿着白大褂端着药盘,而他的母亲,则提了个保温桶,满脸带笑地站在了莫莉旁边。
第56章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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