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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泪不是被吓的,是为他而流?
“阿鸢”
,他驻足,捧过她脸,指肚上的茧子轻轻碰触着她泪痕,“是因为我么?”
陆鸢吸了吸鼻子,哭腔虽淡了些,仍未完全散去,“不然呢,难道还是为那些杀你的人吗?”
褚昉的面庞似骤然披上了一层骄阳的光辉,明亮热烈得张牙舞爪。
谁说他的妻子没有为他红过眼眶?谁说他的妻子没有为他流过泪?他就知道,来日方长,他总有一日会等到的。
···
回到官驿,褚昉把遇刺一事交待给长锐,要他去向官府报案,就说孙府尹之子谋杀朝廷要员,已被反杀。
因着褚昉的伤势,陆鸢的行程暂时耽搁下来。
“你还去么?”
褚昉问道。
陆鸢柔声说:“等你好些了我再走。”
褚昉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本以为她会果决地说不走的。
他面色平静,心中盘算了一会儿,十分通情达理地说:“我这些都是外伤,养几日就好了,你不用顾虑我,还是早去早回,康表哥不是还在等着你吗?”
听来很是真心,一点都不像以退为进。
陆鸢奇怪地看他一眼,明明昨日还千方百计想留下她,现在受伤了怎么反倒催促她离开?
“舍不得我?”
褚昉见陆鸢看着他不说话,勾着唇角问了句,竟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
他打过不少胜仗,这次的胜仗最让他心满意足。
人总是一步步变得贪心,她压着性子对他敬而远之,相待如冰时,他想要真实的她。
她言而有信再嫁他为妻,接受现实履行一个妻子的责任时,他想要她的真心,哪怕一丝一毫。
他终于盼的云开月明,得到了他一度嫉妒的、那人有他却没的她的疼惜眼泪时,他又想要更多,想听她软着声音说想他,想从她口中听到更多体己话。
可他想多了,陆鸢至今为止对他说过最软的话,就是唤他的字,从未亲口说过一句想他,舍不得他。
唯一的几次,都是在信中,不轻不重的,更像是客套用语。
陆鸢最终还是没有回应褚昉的问题,只是声音更加轻软地说:“总之,等你好些我再走。”
哪怕她嗯一声,都比这个回答让人欢喜。
褚昉有些失望地垂下眼。
过了会儿,仍是温和地劝她:“还是别再耽搁了,你尽力不给我找麻烦,我也不愿拖你后退,小伤无碍,没必要再纠缠你几日。”
陆鸢沉默了许久,知他惯来好强,之前留她是因不舍,现在受伤,不想她出于同情推延了原本的事情,这才三番两次劝她走,并非置气。
“你真舍得要我走么?”
陆鸢看着他眼睛问。
褚昉自然不舍,却不满足于只留她区区几日,他要的是长长久久,要她不会一出长安就忘了他的嘱咐,一骑上马和商队中人有说有笑就忘了他这位夫君。
“不舍得”
,褚昉声音很沉,“但我不想禁锢你的脚步。”
他这份心思,陆鸢是知道的。
他不甘愿她西行的决定,不喜她重利而轻别离的心性,却依旧纵容她。
见陆鸢低着头,神色有些愧疚,显是动摇了,褚昉眉梢微微一扬,声音更添温情,“阿鸢,做你喜欢的事,但若累了,就回家来,有我在,怎会叫你缺衣少食,为生计奔波?”
他看见妻子的眼眶又红了。
作者有话说:
狗子不光能打,这张嘴,该甜的时候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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