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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知道《无名神功》正是世人所传《迦叶神功》,证实了她当初所想,也更令她生出点“止步于此”
的怅惘。
原来,我之于迦叶神功,也就这样了。
既如此,她反倒更生释然,一身轻松。
睁开眼,朝午后阳光中院落望过去,正巧长孙茂也在看她。
她心头想:这小子佛法学的不错,如今武功精进,不知参不参得透了这个无我境界?
转念她又摇摇头,五欲六尘,这小子一样都不肯舍。
无我之前,恐怕还得先无上个上百种的你我他她它……
叶玉棠笑起来。
长孙茂也远远地冲她笑。
素袍玉簪,嵚崎历落,雅韵天成,倒真挺难得的。
不过她从前认识的那个长孙茂却不这样。
稍一作回想,脑海中立即浮现少室山上那个俊俏小和尚,哪怕剃了度,混迹沙门之中,也是光头堆里最扎眼的那一个脑袋。
尚未及冠,些许少年稚气未褪尽,同他人说着话,回过头瞧你一眼,眼神里带几分老子有的是办法的洋洋自得……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成日没个清净,又总有法子惹得你暴跳如雷,烦的她几乎没几日安生。
偶尔又还挺招人疼,让你下不去手揍他,只得满腹脏话径直离去……他便又牛皮糖似的撵上来烦你。
师父却管这叫“他两老打架”
,她可真是冤枉。
若要真打起架来,他哪里有命在?分明是此人对她进行长久的身心欺凌,她做师姐的容忍着他罢了。
偶尔她也会如今日这般,会觉得他令人格外想要亲近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更深一层烦不胜烦……则被她简单粗暴归纳为此人诸多烦人方式的一种。
倘若说她单方面的微妙悸动,似乎零星也算得有几次,不过聊胜于无,毕竟习武练功、联镳驰逐尚且来不及,心念一动便将这种无聊情绪抛诸脑后,觉得是小事罢了,并不足挂齿。
说到头来,这人还是烦居多。
若说情投意合,她真的觉得有待斟酌。
换作十年前,若是有人同她说:你跟长孙茂俩人情投意合,十分般配……她定会觉得这人有病得怕不是快死了;遇上烦躁时,兴许还会一棍子招呼上去,让他回家好好认一认“情投意合”
这四字怎么写,再出来做人。
她怕是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蹲在墙根底下,对着日头底下的长孙茂,琢磨自己到底曾与他有些什么超乎她想象的情感。
不过若再早个几年,她哪怕听见“长孙茂会上少室山,成为你师弟”
这种话,也觉得相当荒谬。
说到底,她对此人的情感好像始终在潜移默化着,若她真能从往事中追溯出点什么苗头,这种离奇说法,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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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二年九月,距离姑苏之行过去五个月,叶玉棠奉师父之命下山游历,一回到山上,发现从北面嵩山过来了诸多师兄师弟。
少室山极少这么热闹过,她还记得那一日天上龙衔宝盖、凤吐流苏,一派祥云,简直像是风水都变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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