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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第2页）

待肖衍出了屋子，百里春晴才终于忍不住满心惶恐地将谢向晚牢牢抱于怀里，一时泪如雨下。

&ldo;娘，你想爹了是吗?&rdo;谢向晚声音柔软。

&ldo;向晚……&rdo;百里春晴抬头。

&ldo;有宫人私下里跟我说，说我与爹爹长得很像，&rdo;谢向晚平静地说道，&ldo;娘，我知道皇上喜欢你，不肯放你离开皇城，而他却恨透了爹。

我知道我既长得像爹爹的话，只要一日生活在这宫内，将来必有杀身之祸。

&rdo;

谢向晚说得冷静，但毕竟仍是孩童，说到最后，声音还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眼眶也随之红了起来，拽紧了百里春晴的袖口，怯生生道：&ldo;娘，我不想死，我已记不得爹爹是什么模样了，我还想见他……&rdo;

&ldo;我……我也想见他……&rdo;百里春晴凄涕雨下，&ldo;可要如何才能离开这皇城宫殿，而你爹他如今……他如今是死是活我亦不知……如何才能见他啊……&rdo;

说着，更觉悲从中来，哽咽在喉，无法再言说下去。

谢向晚轻轻替百里春晴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小小人儿的神情肃然而坚毅，似乎忽然长大了一些，更相似了谢檀曾经那英武不凡的模样。

百里春晴恍然有些迷糊，曾似年幼时，汴梁暮春时节淅淅沥沥的雨点又落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自己独一人撑伞站在雨下，不安分地不停用去脚尖去踩地上的水洼，甚至是故意双脚一并跳入水洼中，溅起水花，渐湿了裙角。

再又将手伸出伞外，淅沥沥的雨水滴在掌心，又用裙角擦了擦手，笑了起来。

而在楼宇转角处，有少年躲藏在其后，默默望着自己，嘴角上扬，笑容犹如被雨水溅出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谢向晚亦是笑了起来，双眼弯成了月牙，又伸出双手搂住了百里春晴的脖子，笑道：&ldo;看娘亲这模样，我确是像极了爹爹，而娘亲应当是格外喜欢爹爹吧……&rdo;

&ldo;嗯，喜欢，非常喜欢，&rdo;百里春晴也笑，&ldo;有时想起，若是早些遇见他便好了，幸而也不晚，还能有你和你姐姐千一……只可惜千一了，若她还在，也不知会像我还是像他……&rdo;

若当初谢檀诈死后，两人能一直生活在摩诃镇，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模样。

曾初离开汴梁入草原时，盼着有朝一日能回汴梁，如今身困在汴梁之中，就无比地怀念着在边塞时那生死悬于一线的日子。

经年岁月，似乎有关谢檀的回忆也如藤蔓般枝枝丫丫地生长起来，变得漫长而不可及。

那个人，亦是漫长而不可及……

☆、第一百一十八章来客

子夜已过，肖衍沉沉地睡着，口中似乎正喃喃念着&ldo;阿晴&rdo;。

百里春晴却是百无困倦之意，小心地从床榻起身，确认肖衍未有醒过来，才披了外衫，掌着烛火，燃亮了几分，坐到桌前，沾墨提笔，伴着心酸落下了一个一个字：&ldo;此去经年，面北思君，魂牵入骨，涕零如雨，此生若犹怜，共剪西窗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