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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娘一听此话,顾不得再思索下去,往赏梅院跑去,到了顾佳瑶的屋里,见顾佳瑶正缩在床的一角,两手往外乱抓,口里不停的哀求。
梅玉娘心疼的一把上前去抱顾佳瑶,顾佳瑶却不管来人是谁,张口就咬在了梅玉娘的手臂上。
深深咬着不松口,痛的梅玉娘额头冒出了冷汗,旁边的丫鬟们见状上前帮忙才将梅玉娘的胳膊给拽了出来。
梅玉娘拉起衣袖一看,两排深深的牙印已经冒出血色来了。
梅玉娘忍痛让丫鬟取来熬好的镇惊安神药,想去喂给顾佳瑶,顾佳瑶却是一点也不让人靠近,大喊大叫的乱抓。
两个婆子将李嬷嬷被关进柴房之后,锁上门便走了。
李嬷嬷一人坐在柴房的地上,想到梅玉娘刚才恨不得马上将她打死的情景,她见过不少梅玉娘处置下人的时候,很多时候还是她动的手,但是现在轮到自己是被处罚的那个人,心内却感到了毛骨悚然。
女儿节的夜晚月光正好,天上的繁星璀璨,李嬷嬷想起在家的儿子,她已经养了三十多年,依着梅玉娘往日的作风,不知她是否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若是她在今夜不声不响的死去,她的儿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想到这里,已经很多年不曾流眼泪的李嬷嬷无声落下泪来。
在她正嘲讽的笑自己时,门外传来了两人的脚步声,李嬷嬷的紧张的往后缩了缩,她仿佛已经看到那接魂的无常在向她招手。
李嬷嬷紧紧的盯着门,不一会儿见门从外边悠悠的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她以为的梅玉娘,而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顾樱带着小勤进到了柴房,看见李嬷嬷满脸的死气沉沉,施施然走到李嬷嬷身前,如同往日见到她一般的打招呼,只是口里说出的话却令李嬷嬷顿时激动起来。
顾樱道:“嬷嬷,别来无恙,承蒙你的厚爱,今晚才让四妹妹遭遇如此不幸之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你的儿子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母亲就是再恨你,也不会伤到你儿子了。”
李嬷嬷立马跪到地上,膝行到顾樱脚边,砰砰的对着顾樱磕头:“三小姐,我知道您是好人。
我儿子他是无辜的,这么多年来,他什么也不知道,每日就是吃吃睡睡,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求你不要…”
顾樱看着脚边哭泣的李嬷嬷,早已没了往日的精明,不过是提了她的儿子一句,她便激动了起来,顾樱只是知道李嬷嬷有一个痴傻儿子,还是上一世无意中听到梅玉娘和李嬷嬷说话时带了一句。
她儿子住在哪里顾樱却是不知,不过如今看来,这么容易就撬开了李嬷嬷的嘴巴,倒是不用再想其他办法了。
顾樱道:“嬷嬷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你儿子没做过错事,自是安然无恙。
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三年前小冰在赏梅院发的什么急症,一夜之间就没了。”
小勤天天在外院进不来,之前也是靠着听香能进赏梅院来,偶尔能打听到一两句,但都不得重点。
今晚李嬷嬷和梅玉娘生了嫌隙,独自被关在柴房里倒是个机会,想到马上就能知道自己妹妹死亡的真相,小勤两手攥紧,紧紧的盯着李嬷嬷。
李嬷嬷不曾想到顾樱问的居然是这个,偏头想了会说道:“三小姐,你说的是赏梅院的丫鬟?怎么多年,丫鬟们进进出出的,老奴实在是记不起小冰是哪个了。”
顾樱听后,看着李嬷嬷,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凡人对说话的对方没有指望的时候,是上不了心的,看来刚才说她儿子不会有事,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好人了。
顾樱微微一笑,笑脸明媚,口里却是说道:“嬷嬷,我只说你儿子是无辜的,但是我若是将他送到蓝山胡同三进房子的主人那里,他是否也以为你儿子是无辜的?”
自打从夏小旺说起那个院子后,顾樱便想到那个院子住的人必是与梅玉娘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毕竟梅玉娘一个夫人,在外边做的事肯定是有人帮忙。
顾樱现在提起那个院子就是为了诈李嬷嬷,果然李嬷嬷惊慌失措了起来:“三小姐,三小姐我想起来了,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求你不要将我儿子送到曲爷那。”
顾樱听着李嬷嬷的话,看来自己是猜对了,曲爷?难道与曲娘子有什么联系?
李嬷嬷见顾樱脸色平静的盯着自己没有接话,生怕她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曲靖那里,口里直说道:“三年前,小雪带了曲爷进赏梅院,被小冰看到了,也怪她命不好。
主子的这种事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连我都要回避,可谁知道她三更半夜的偷偷出院子,大夫人是不允许自己的把柄被捏在一个小丫鬟手里,当时就被大夫人给…”
听到李嬷嬷说起当晚的真相,小勤两手捂脸的痛哭起来,她的妹妹就是因为要出去祭拜爹娘才要出去,结果因为看到主子的丑事,被丢了性命,这世道怎会如此的不公。
顾樱见到小勤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对着小勤说了两句话让他到外边等着。
等小勤出去了,顾樱收了神色对着李嬷嬷道:“李嬷嬷,接下来你若对我说实话,我便保证你儿子的安全,若是不说我便…”
李嬷嬷不曾见过这样的顾樱,平日里的三小姐总是温温柔柔的,像一个没有活力的美人布偶,现在她端起神色,眼神凌厉,李嬷嬷顿生出一股不敢抬头看她的恐惧。
李嬷嬷知道自己儿子的后半生,梅玉娘怕是指望不了,今晚因为顾佳瑶出了那样的事,就算与她没有关系,梅玉娘也会将恨意转嫁到自己身上的。
如今终于有一根能保证儿子活下去的救命稻草,就算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她也想抓住这根草,立马保证:“只要三小姐您能保证我儿子活下去,我今日一定无话不说。
若是您做不到,我就是死了也不会…”
顾樱不理会李嬷嬷的恐吓,说道:“嬷嬷尽管放心,我自然说到做到”
,接着捏了捏手指,问了一个自己心中大胆的猜测:“我且问你,十三年前,我母亲的死是不是有人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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