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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嬷嬷跟随顾樱回到芳芷院后,有些不解,小姐让夏大旺、夏小旺去跟着林羽童,可是小姐怎么知道那林羽童最近会去赌博?
顾樱回来后,来到书架前,这书架是黄花梨材质的四层书架,中间嵌有两个小抽屉,书架框上还雕刻的有梅兰竹菊图案,细细看去,这雕刻的花形极其精致,可见雕工的认真,也更赖于雕刻之前画工的出色。
最近顾樱与顾丙诚熟稔了不少,兄妹俩也经常在一起谈上几句,前两天他告诉顾樱,这书架是父亲在顾樱出生前便已做好,当时花了重金请木工做的,这上边的画还是母亲怀孕时候亲自画的。
顾樱当时听了愣愣,自己这么多年被梅玉娘骗的好惨,若不是杜若衡在那一刻告诉她,她只怕重来一世,终身还是在梅玉娘的谎言里活下去。
顾樱看了看书架,抽出了一本书正准备去看,正在这时,点香来报,说曲娘子回来了。
顾樱心里明白,擂台已经打响。
自己昨日带听香去沈月月院里送书的事,梅玉娘已经知道并给出了回应。
梅玉娘必是也想到了商铺的事,马上就给曲娘子传信来困住自己,同时她必是最近又要去拉拢林曼,至于拉拢的手段,就看夏家兄弟那里的结果了。
顾樱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书又放回书架上,带着管嬷嬷去见曲娘子。
芳芷院是个两进的院子,顾樱住的是前排,大厅平日里会客、吃饭,自己住在里边的内室。
后边一排的大厅是顾樱平日里上课的地方,是她的小学堂,里边要学的琴棋书画之类一应俱全,曲娘子就住在旁边,梅玉娘安排了一个叫小雪的丫鬟侍候她。
前段时间,顾樱夜里感染了风寒,不能上课,曲娘子便带着小雪说去归家探亲了。
曲娘子老家是林州的,她是梅玉娘找来的,梅玉娘当时说曲家在林州是书香世家,曲娘子的哥哥是林州的秀才,曲娘子自己从小也是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各科都学的全才,而且她性子柔和,只是因为姻缘不顺,婚后三年丈夫去世,成了孤孀,没有孩子也不愿再嫁,才出来做事的。
彼时顾林章给顾樱找的女先生对顾樱稍显严厉,顾樱当日功课没有做好,被说了两句,心中委屈,凑巧梅玉娘温声细语的安慰她,说夫子严厉不如找个温和些的,女孩家儿的又不用考科举,学这些难道还非得挣个比别人都强不成,不如她去找个好夫子。
隔了两日,梅玉娘带着曲娘子来了,顾樱这才知道先生也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不必天天害怕做不好功课,有了对比,她立即就表示要换曲娘子做她的夫子。
不知梅玉娘是如何说服顾林章的,但今日的顾樱知道父亲当日必是十分痛心的,若想有所成就,不付出怎么会能得来。
一味顺着学生心意的夫子,能教出什么好学生?
顾樱到她小学堂的时候,曲娘子带着小雪正在擦拭桌子,见到顾樱,慌忙走近道:“三小姐,你身子怎样了?我是回去看了哥哥,便回来了。
若是你身子还有不适,咱们晚几天再开始上课也行?”
曲娘子穿着宽敞的暗青色衣裙,头上也是简单的戴着碧玉簪子,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书卷气,衬得她气质清雅。
任谁看到她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富有才气的女夫子。
她对着顾樱说出的话表面看来是对自己的学生关怀备至,但里却隐含着纵容自己的学生可以不用认真学习,好似功课并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可以随意对待。
顾樱看着这个实际上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的曲娘子,上一世,下个月的女儿节发生意外后,梅玉娘劝着她决定嫁给杜若衡后,曲娘子就离开顾家了。
顾樱轻轻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的身子已无大碍,不过天气炎热,过几天再上课吧。
先生先收拾收拾好生歇息。”
听过顾樱的话,曲娘子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拉着顾樱的手笑了起来:“那好,马上也到月底,等下月初便开始上课。”
曲娘子笑起来婉转优雅,令人感到如沐春风,顾樱此时才发现曲娘子其实笑的很假,她的眼睛,面部都在笑,但是眼睛里却有着一层道不明说不清的东西。
顾樱对着曲娘子行了一个学生礼便告辞了。
管嬷嬷跟在顾樱身后一直若有所思,到前边的花厅里,顾樱又准备去书架上拿之前被搁置的那本书。
管嬷嬷走近顾樱道:“小姐,那时候曲娘子的丫鬟有些眼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顾樱歪头回想了下道:“你说小雪?她是大夫人从赏梅院的一个三等丫鬟,这几年一直跟着曲娘子。”
“三等丫鬟?”
管嬷嬷又仔细回想了起来,突然她一把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道:“老奴想起来了,老奴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小,现在长大了模样有些改变,但还是能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当年老奴跟着先夫人刚到顾家,有一个小丫头过来找大夫人,说是林州一个大夫人的故人让她来投奔大夫人的,当时大夫人还惊诧着呢,似是没想到那故人让一个小丫头来投奔她。
后来老夫人也问过大夫人那故人是谁,大夫人说是幼时的好友,已经多年不曾联系了。”
管嬷嬷回想了片刻又接着说:“老夫人听说是从林州来的,便让那丫头在顾府住了下来。
可是大夫人怎么让她做了三等丫鬟?既然是好友的特地嘱托,怎会让她了三等…”
顾樱听闻,也微微蹙了眉头:“嬷嬷,你说是林州的某个人特地把小雪送来给大夫人?可是这些年来这个小雪在赏梅院不声不响,后来跟着曲娘子也一直规规矩矩的。”
现在的顾樱经过义父的熏陶,早已不是那个只知道赏花感怀的顾樱了,这小雪身上必是有什么秘密,只是自己还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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