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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偶尔分开,她们会主动地来告诉我或小虹另一个在哪里,如果我们不表现得急于找到对方,她们就会和我或她玩到一起,同样是很快乐很忘情。
但当我们之中另一个出现,她们就会像黎明时分的星辰一样自动隐退,剩下的还是我和小虹,只有我和她。
和我们俩的友情相比,所有的友情似乎都黯然失色。
我们如此相似,又如此相投,彼此都觉得惊讶和欣喜。
我们的相互影响渗透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没有“自我”
,只有一个共同的“我们”
。
我们自认为有一样的优点和缺点,我们对事物的态度十分一致,我们还有许多共同的经历和共同的记忆,为此我们沾沾自喜。
在上学的日子里,我们最喜欢最盼望的是“学农”
。
每学期我们有两次“农忙假”
,夏季大约在六月份,秋季大约在十月份,时间并不十分确定,每次十天左右。
除了寒暑假,对学生来说农忙假是最松闲自在的时光,因为可以不读书不考试。
尽管从我们进校门的第一天起学校就苦口婆心地告诫我们学生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可我们还是希望有机会不学习。
农忙假就是这样的一个好机会和好借口。
而且在那时候这也算是“开门办学”
的一项重要内容,因此必须确保,不能以教学进程等等原因去挤掉它。
还有就是有些老师家在农村,他们也的确需要用这段时间回家去抢收抢种。
那时候培养无产阶级接班人提倡的是“又红又专”
,这个“红”
指的就是思想品质好,热爱劳动,不怕脏、不怕累等等,农忙假自然是一次很好的检验。
在我的记忆里农忙假颇讲究“形式感”
——开始前都有一个全校范围的动员,师生们还要写“决心书”
、开班会、出黑板报,以示对这个活动的重视和热爱。
到农忙假正式开始的那一天,一大清早大家比平时更早地到学校集合,每个人斜背着一个书包和一个军用水壶,两条带子在胸前呈×状交叉,书包里都带着一个铝饭盒,里面装着当天的午饭,军用水壶里灌满了凉开水。
师生们都穿着破旧的衣裤,有些人的衣裤上甚至还有很大的补丁,这是当时最标准的装束。
大家做出一副准备到乡下吃大苦流大汗的姿态,往操场上一站,师生们个个灰不溜秋的,明显地比往日暗淡了不少。
实际上贫下中农对我们还是挺照顾的,真正需要体力的重活和苦活,还有需要技艺的农活是不会派给我们做的。
我们在农村常做的都是些相对比较轻的农活,比如间苗、除草、捉虫、施肥、摘棉花、割麦子、拾麦穗等等。
我和小虹最喜欢摘棉花和拾麦穗,这两样除了是“收获”
,还是我们认为的有美感的农活。
清早的棉花地里露水很重,很容易就沾湿了鞋袜和裤腿。
盛开的棉花洁白清新,有一种朴素和纯真的美。
我们腰间扎着围裙,顺着棉垄向前,很快就像怀孕似的腰间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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