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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曲亡国之君所作的清乐,让一些有识之士纷纷警醒,皇帝性情极为不稳,稍有不慎便动杀心,因此朝中文武,有不少是曾受过崔贵妃之恩的。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许贺子伴着笛声唱完了整曲,花萼楼内响起阵阵喝彩,“此乃,珠联璧合,天衣无缝啊。”
“这清乐大曲,仅凭一支管笛便能完成伴奏,可谓之绝。”
陆庆绪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道:“没有想到这个李忱…”
并不懂乐理但觉得此曲好听的陆善,撇了一眼了儿子,冷冷说道:“雍王可是崔贵妃之子,当年的李莫,是曾受贵妃指点才成为大师的。”
苏荷看着心无旁骛的李忱,心情变得有些复杂,那分与生俱来的从容与气质,似乎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将人隔绝开来。
阵阵寒风吹入,卷起李忱幞头后的系带,许贺子端奉着双手,看着李忱的一举一动,不知是否是皇帝善乐的缘故,所生诸皇子,大多都精通乐理,所以不止李忱有此造诣。
待笛声彻底消散,许贺子朝李忱福身,闭眼说道:“今日奴家总算看明白了,什么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李忱作揖回礼,“娘子之音,宛如天人。”
“大王让奴家想起了一个人。”
许贺子走到李忱身侧,面朝皇帝,“一个已经被世人遗忘了的人。”
当许贺子提起时,眼里充满了无尽的忧伤,以及怨恨。
花萼楼内有不少高官女眷以及宗室外命妇,李忱便成为了她们口中热议之人,受到不少女眷的青睐。
整首曲子,张贵妃的视线都不曾离开,或许,她也很吃惊,从不在人前显露,这才是真正的李忱。
“使者觉得如何?”
皇帝开口问道。
突厥使者无话可说,只得连连称赞,皇帝大喜,挥手道:“赏。”
许贺子跪伏谢恩,李忱便也要撑着身体从轮车上起来跪谢。
花萼楼内数千人之众,皇帝本欲挥手制止,可转念一想,便又收回了手。
不出意外,李忱从轮车上跌落,众人都为之捏了一把汗,苏荷从席座上紧张的走出,扶着李忱谢恩,她很是不解,“你何必勉强自己呢?”
苏荷的出现,让花萼楼内所有高官与宗室都看清了她的样貌,苏荷的突然离席,没有人出言阻止,皇帝也没有表态。
许贺子本想搀扶的,但看见苏荷之后,便打消了念头。
“谢圣人。”
苏荷将李忱带回了坐上,并询问道:“有没有怎么样?”
李忱摇头,覆她耳畔小声道:“我是故意的。”
“嗯?”
苏荷扫视了楼内一眼,发现原本听到笛声,对李忱抱有期望的大臣们,在看到李忱连站立都无法的时候,全都变了失落与无望。
许贺子的演唱结束后,已经是临近子时的深夜,卫应物见雍王安然落座,遂叉手道:“下官先行告退。”
李忱回头,“卫侍卫。”
“大王?”
卫应物不解。
……
片刻后,卫应物回到御座下,朝立候的宦官嘀咕了几句。
只见宦官走到皇帝跟前,弯腰小声奏道:“启禀圣人,雍王说身体不适,想要先行请离。”
皇帝看了一眼雍王,挥了挥手,得到皇帝允许后,李忱与几位兄长以及姑母打过招呼,便与苏荷提前离开了花萼相辉楼。
陆庆绪见二人离开,便也想离席,但被陆善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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