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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ot;老书记，既然您这么说，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金华，让她今天就到市委来，向高长河做个汇报&ot;说着，当着姜超林的面，给女儿拨起了电话

刘意如拨电话时，姜超林在一旁冷冷看着，问:&ot;刘主任，你是老同志了，你和我说句老实话，烈山和耿子敬的问题你是今天才发现的吗?过去金华回家就从没和你说起过?你这人身上是不是少了点忠诚?&ot;

刘意如握着电话愣住了:&ot;怎么?老书记，您怀疑我过去对您不忠诚?&ot;姜超林&ot;哼&ot;了一声:&ot;不是对我，是对组织，对人民，对事业!&ot;刘意如满腹委屈，声音都有些变了:&ot;老书记，您怎么能这样说?十年来，我哪里对不起你?&ot;

姜超林叹着气说:&ot;刘意如同志，认真地说，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不论是早年做办公室副主任，还是后来做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在具体工作上，在为市委领导的服务上，你周到细致，甚至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几乎很难挑出什么毛病可你这个人呀，也有个大毛病，过去我只是疑惑，现在看得比较清楚了，那就是太崇尚权力，太会窥测风向，不忠于党!&ot;

刘意如呆呆地看着姜超林:&ot;老……老书记，我……我真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ot;

到这地步了，姜超林仍不说透，反而带着近乎悲悯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刘意如说:&ot;刘主任，你看你，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了，青春年华都在机关里消磨完了说真的，现在想想我也后悔，早知你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我该在十年前就把你调出市委机关，让你到下面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你这人不笨呀，更不是没能力呀，就是眼头太活嘛哦，顺便说一句，你这一套，千万不要传授给你女儿金华，那会害了她的……&ot;

刘意如这时已预感到事情不妙，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姜超林这才把话说穿了:&ot;刘意如同志，告诉你吧，关于烈山班子和耿子敬的问题，高长河同志刚刚和我在电话里交换过意见，就是在你刚进门的时候!你呀，就不要在我们新老书记之间搞名堂了好不好?就算我们新老书记之间有些问题看法不同，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忠诚于党和人民的事业!&ot;刘意如像挨了一枪，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四肢冰凉她再也想不到，这一回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竟送上门来出了这么大个洋相!在平阳市委机关二十年，她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看着多少人上台下台，她凭着自己的小心和智慧，绕过了多少激流险滩现在是怎么了?是她老了，跟不上新形势了，还是这位新来的权力执掌者太不可捉摸?高长河怎么就把烈山的问题马上捅给了姜超林?他为什么不抓住烈山的问题好好做一篇杀鸡儆猴的好文章呢?!

看来，这个高长河不简单，可能在搞&ot;阳谋&ot;上很有一手!

面对着二十年来最大的、也是最丢脸的一次失败，刘意如窘迫过后，仍努力镇静着情绪告诉姜超林，她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正因为要忠诚于党，所以，她才得支持女儿金华去高长河那里举报;又因为要对得起老领导，所以，也得事后通一下气，以免日后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说到后来，刘意如几乎要哭了:&ot;老书记，您设身处地替我想想，我难不难?

在这种情况下，我有什么办法?!我真是出于好意，想落个忠孝两全，没想到还是让您老书记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ot;

姜超林拍起了桌子，怒形于色:&ot;刘意如同志，你又说错了!什么&lso;忠孝两全&rso;?

谁要你去做孝子?你是谁的孝子?!不要再说了，请你出去，马上出去!&ot;刘意如缓缓地转过身去，走到门口时，眼中屈辱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回过头，刘意如又哽咽着说:&ot;老书记，我知道您现在心情也不好，您骂我什么都没关系，我不会计较，今后有什么事，您……您尽管招呼我就是……&ot;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七日九时四十分　平阳市委这时，高长河和文春明、孙亚东在市委的小会也快开完了

高长河最后总结说:&ot;……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超林同志又态度明确，坚决支持，那么，亚东同志，你们纪委和有关部门就赶快行动吧，特事特办，尽快立案，并尽快进驻烈山县调查取证特别提醒一下，对县委书记耿子敬和经济开发公司的那个林萍，最好立即采取必要措施，以防走漏风声后他们毁账串供&ot;孙亚东点点头:&ot;好，高书记，我回去就布置&ot;

高长河想了一下，又说:&ot;根据金华同志提供的情况，耿子敬现在可能在省城，亚东同志，我看你们可以派几个得力的同志去一趟省城，将耿子敬在省城就地扣下，让他们两边失去联系，这样可能对工作更有利同时，也向赵成全调查一下，看看汇到省纪委的那十四万是不是他的&ot;

孙亚东说:&ot;那好，兵贵神速，我现在就走，十点钟的那个再就业会我就不参加了，你们书记、市长去参加吧，我请假!&ot;

高长河挥挥手说:&ot;好，快去吧&ot;可话刚落音，又想起了平轧厂，便又说，&ot;哦，亚东同志，还有个事得再和你郑重打个招呼，平轧厂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和春明同志负责，这段时间你就集中精力抓好烈山腐败问题的查处!&ot;孙亚东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点点头道:&ot;好吧，高书记，平轧厂有你们一二把手负责就好，我也省心，巴不得呢!&ot;

孙亚东走后，文春明才抱怨道:&ot;高书记，谁和你一起负责呀?!平轧厂你让孙亚东同志一并查清楚多好?他不查，新华社的记者也在查，反正是包不住了&ot;高长河说:&ot;我知道，都知道，有些看法昨天吃饭时也和老书记说了现在我倒又有个想法了‐‐春明同志，你看我们能不能先着眼于解决问题呢?把过去的方案都拿来再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平轧厂找到一条比较好一些的出路?先立后破嘛!旧体制造成的问题，我们现在根据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规律解决了，事情有了转机，就给人们带来了希望嘛那时再谈平轧厂的教训，不是更有说服力吗?&ot;文春明说:&ot;还是过去那一套，丧事当做喜事办!&ot;高长河笑道:&ot;也不是，主要是考虑你市长大人的形象，你老兄把这么大的难题解决了，那形象多高大呀?咱说清楚，我只做你的后台，前台的戏还是你唱&ot;文春明不为所动:&ot;高书记，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真这么简单的话，平轧厂的事还不早解决了，何至于拖到今天，把我头发都拖白了一大半!&ot;高长河又笑:&ot;不要这么沮丧，咱们就试试看吧，最近抽个空咱们到平轧厂去看看，和平轧的同志们一起，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平轧厂……&ot;这时，刘意如进来了，提醒说:&ot;高书记，文市长，现在是九点五十了，你们得走了，会场上又打电话来催了&ot;

高长河这才和文春明一起出了门

在走廊上并排走着，高长河又说:&ot;哦，春明同志，还有个问题你恐怕也得过过脑子烈山的班子估计是垮了，至少是部分垮了，耿子敬看来是完了，那个县长赵成全就算没多大的问题，也没几天活头了，这烈山的新班子怎么办?江山不可一日无主呀，派谁去烈山主持工作好呢?你要考虑考虑&ot;文春明觉得有点突然，怔了一下，手一摆说:&ot;高书记，这可是你的事，一把手管组织，你呀，和组织部商量这事去吧，我可管不着&ot;高长河一本正经道:&ot;你咋管不着?你是市长，又是市委副书记，啥事没你一份?再说，在干部使用问题上不能搞什么一把手说了算，这不好!民主一些，集思广益，集体研究，不更全面嘛，不至于再出现较大的片面性嘛&ot;这真让文春明陷入了五里云雾之中这位新书记搞什么名堂?在干部使用问题上也玩民主?这种民主好玩么?以后的平阳市委当真互相监督，集体领导了?姜超林都做不到的事，这位高长河同志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