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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妄超林根本不怕，直愣愣地看着刘华波，目光中既有愤怒又有痛苦:&ot;那么，大首长，请你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省委的意思?&ot;刘华波目光坚定:&ot;这既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省委的意思，否则，我不会再三征求你的意见，超林同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省委曾经严肃讨论过这件事&ot;姜超林哼了一声:&ot;明白了，我是党员，只两个字:服从!&ot;刘华波艰难地笑了，像哭:&ot;这就好嘛，我和机关事务管理局打招呼，让他们在上海路领事馆区给你安排一座独院的小洋楼，离我家近，我们做做伴……&ot;姜超林淡然道:&ot;谢谢了，大首长，就是工作调动了，我也不想搬家!平阳市的公仆楼挺好的，我住习惯了!&ot;说罢，冷冷看了刘华波一眼，&ot;告辞!&ot;刘华波窘住了

一九九八年七月二日十时　平阳市烈山县委

因为胡早秋反复提起过临湖镇小纸厂向镜湖排污的问题，所以，田立业在听取临湖镇党委书记秦玉军汇报时，本能地保持着警惕当秦玉军汇报到昨夜和镜湖市发生冲突时，田立业警惕性更高了，几次打断秦玉军的话头，了解具体情况

&ot;老秦，你们没打伤镜湖的人吧?&ot;

&ot;没有，绝对没有!田书记，发现镜湖那帮地痞流氓哄抢我们红光造纸厂机器设备时，厂里的群众有些激动，我亲自赶到现场，制止了他们，联防队也去了人&ot;&ot;半夜三更，镜湖的地痞流氓怎么会跑去哄抢设备?老秦，你说实话&ot;&ot;嘿，田书记，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小纸厂停了，那些设备总还能卖些钱吧?

就卖了，人家来拉，镜湖就以为我们又开工了，就闹上了嘛!&ot;&ot;你们开工了没有?市里可是早就下了文的，小纸厂全要关掉!&ot;&ot;早就关了，文市长去年还亲自带人来检查过两次呢!镜湖那帮地痞确实是哄抢设备!田书记，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来镜湖方面一直欺负我们!耿子敬当书记时，只管自己搞腐败捞钱，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尽签卖国条约!北半湖怎么能说是镜湖的呢?他们的市长胡早秋就是霸道，愣不承认我们临湖镇的权益，年年暗中纵容他们的人和我们干仗前年争芦苇，打了一架，镜湖方面扣了我们一台拖拉机，还扣了我们一位副镇长做人质;去年争水面，又打了一架，扣了我们两条水泥船，外带咱县计划生育委员会的一个女主任!田书记呀，这些事都不能说了!你可是不知道，我们临湖镇干部群众一听说你到烈山当了书记，高兴得呀，像又粉碎了一次&lso;四人帮&rso;似的!都说，这下好了，耿子敬进去了，可来个能给咱撑腰的好书记了!&ot;&ot;秦书记，你别尽给我说这些好听的!我可告诉你，我这县委代书记不是为你临湖镇当的!你们不要把矛盾再进一步扩大，更不能再向镜湖排污胡早秋说你们镇党委这个班子是污染根源，建议我把你们都换掉，这是干涉内政，我没睬他但是，秦书记，我也和你说清楚，你们要是真敢再向镜湖排污，让胡早秋抓住，我可真对你们不客气!到时候你别怪我没和你打招呼!&ot;&ot;田书记，这你放心，只管放心!治理镜湖污染，姜书记、文市长去年就下过死命令的，谁敢顶风上?而且，我们镇党委借着镜湖治污的东风，还搞起了小环境治理的规划哩!我们今年的奋斗目标是，讲文明，树新风，坚决克服随地大小便的陋习我们的口号是:小便入池，大便入厕，现在已建标准化厕所十六个……&ot;&ot;好了，好了，小环境治理和标准化厕所的事咱先不谈，还是说昨夜的事‐‐昨夜的冲突确实不是你们小纸厂偷偷开工造成的吧?&ot;&ot;肯定不是，我用人格担保!田书记，你不想想，我们临湖镇经济情况也不错了，我们还搞那种小纸厂干什么?关于我们镇的工业情况，我顺便汇报一下党的十五大以后，我们根据中央的精神，抓大放小，这个大就是镇上的碾米厂，职工二十一人，固定资产十五万这一个大，我们决心花大力气抓好，抓出规模效益理发店、合作社、三家饭馆等等，要放开搞活……&ot;&ot;停，停，哎，我说秦书记，抓大放小这话也是你说的?那是中央说的!中央说的大，是指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大型国有企业，不是指你们镇上的碾米厂!真是的，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跑题了咱们回到昨夜去‐‐照你的说法，昨夜既没伤人，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是不是?&ot;

&ot;没有，只是扣了镜湖方面两台车和一台摄像机&ot;&ot;没扣他们的人吧?&ot;

&ot;没有，群众很激动，想扣他们政府办公室的女主任，我坚决阻止了!&ot;&ot;那好，那好这我心里就有数了……&ot;

临湖镇的秦书记啰嗦了好半天，终于走了，田立业松了口气，正想着要到政府那边参加处理h国大明公司事件的联署办公会，市长文春明的电话偏来了

文春明在电话里一点好声气没有，开口就问:&ot;田大书记，我丢了个代市长，你知道不知道呀?&ot;

田立业莫名其妙:&ot;文市长，你说啥呀?你丢了什么代市长?&ot;文春明很恼火:&ot;镜湖市代市长胡早秋失踪了!昨夜在你们烈山失踪的!&ot;田立业一口否定:&ot;不可能，文市长!昨晚胡早秋和我一起吃完忆苦饭后，就和新华社李记者一起回平阳了!&ot;说罢，还开了个玩笑，&ot;文市长，你那位代市长别是和李记者私奔北京了吧?&ot;

文春明根本没心思开玩笑:&ot;田立业，我正告你，你不要给我甩!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负责任了!听着，马上给我把胡早秋找到，亲自送到平阳来!我下午要和胡早秋谈镜湖的一个大项目，德国外商已经在国际酒店等着了!&ot;田立业也不敢开玩笑了:&ot;文市长，我……我真不知道胡早秋在哪里呀!&ot;文春明说:&ot;我知道!就在你们临湖镇!镜湖办公室主任高如歌和胡早秋的老婆都说了，胡早秋昨夜两点去了临湖镇抓你们小纸厂的赃，自己开车去的，去了就再没回来另外，临湖镇的情况我也要和你说一下，那里的两家小纸厂确实存在私自开工的问题!你到北半湖边看看就知道了!治理了快一年了，湖水还是那么黑，不是排污是什么?还敢打人扣车，当真没有王法了?!&ot;田立业这下慌了:&ot;好，好，文市长，我……我现在就到临湖镇去!&ot;放下电话，田立业黑着脸冲出门，叫上司机去追临湖镇的秦玉军书记

在距临湖镇不到三公里处，田立业的桑塔纳追上了秦玉军的丰田

秦玉军从丰田车里钻出来，显得比田立业还无辜:&ot;怎么了，田书记?&ot;田立业火透了，恨不能搧秦玉军一个大耳光:&ot;镜湖的胡早秋市长呢?&ot;秦玉军近乎天真烂漫地说:&ot;肯定在镜湖嘛，田书记，你问我干啥?&ot;田立业手指戳到了秦玉军的鼻子上，凶狠地道:&ot;秦玉军，你少给我演戏，胡早秋现在就在你们临湖镇!你他妈的胆子不小，敢扣人家的市长!&ot;秦玉军怕了，益发不认账:&ot;田书记，你……你听谁胡说八道了?我……我敢扣人家镜湖的市长么?你借我个胆，我……我也不敢呀?!田书记，你……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人生就胆小……&ot;

田立业不愿和秦玉军多啰嗦了，一把把秦玉军拖到自己的车里:&ot;走，你他妈给我走，去临湖镇，我亲自找，今天我只要在你们镇上找到胡早秋，你这个镇党委书记就别给我干了!&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