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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3页）

雨川仍继续摆弄。

这时收紧下额，双臂举向脑后的雨川看见自己的两个腋窝，很轻淡地毛茸茸的。

她还看见镜子里的老五，他嘴抿得颇吃力、敏感，或说有些伤感的眉弓投了片暗影在他眼睛上。

她突然意识到两个腋窝暴露的东西还超过了它们本身。

她一下子坠下臂膀，托辞说：&ldo;胳膊酸死了！

&rdo;

老五说他得看看究竟该把这东西调整到多松多紧。

他捏起她的长发，胆怯地一把一把从上往下理着。

她微微侧过身，斜着的眼仍盯着镜子。

老五白得失真的手与她黑得恐怖的头发对比得那样疾人。

老五也看懂了这对比的奇妙，他放慢手的动作，最终静止了。

雨川看他两眼抬出两道更深的折，像在用着力，想看透什么。

雨川说了声&ldo;我去睡了&rdo;，便进了屋。

她把门关得很慢。

然后她为难起来：是插门栓还是不插？门栓是防人贸进的，用得着防老五吗？不插呢，是否会显得她不够正经？不够正经和过分防范都不是她想要的。

夜这时突然出奇地静，静得有所居心，似乎她插或不插那门栓都会被这个静听了去，被老五听了去。

门栓会被插得&ldo;咔嗒&rdo;一声，那一声将刺耳而生硬，将是对那不可逾越的伦理天条无必要的重申和强调。

她手在门栓上尴尬住了。

&ldo;哗&rdo;地一下，直觉先于她，将门拉开了。

老五不知什么缘故正站在门厅里，距她只有两三步。

他害怕一样看着她，牛奶在他手里的玻璃杯中大幅度地倾斜一下。

&ldo;唉，老五，天这么热，开着门睡觉可以让空气对流，有点风。

&rdo;雨川觉得自己声音很磊落。

&ldo;你呢？那么多屋空着，你何苦睡你那小闷罐？……&rdo;

&ldo;我不怕热。

习惯了。

我有个小电扇。

&rdo;

雨川见那杯牛奶被端起、倾倒，最后剩了只空了的但已浑沌了的杯子。

她那一夜感觉很碎，不知是没关门，还是因为最终还是睡进了他那活棺材似的屋，并&ldo;咔嗒&rdo;一声拴上了门。

第二天是个星期日，一早接到蔡曜的长途电话，说他必须守着作者把稿写完，确保这东西不被别人半道截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