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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在日本时我没觉察到。

在日本我没败给任何人，也没时间对自己的演奏产生疑问。

但巴黎有很多才华出众的人，在他们的包围中我终于明白过来，明明白白，就好像太阳升高、地面雾霭散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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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喟然叹息，抬起脸微微一笑。

&ldo;我从小就喜欢为自己‐‐同周围无关‐‐制定个人守则，按守则行事。

自立心强，一丝不苟。

我生在日本，上日本的学校，同日本朋友交往。

所以尽管心情上完全是日本人，但国籍上仍是外国人。

对我来说，日本这个国家在技术意义上终归属于外国。

父母并不啰啰嗦嗦瞎说什么，但有一点从小就往我脑袋里灌输‐‐&lso;在这里你是外国人！

&rso;于是我开始认为，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必须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变成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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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以沉稳的语声继续道：

&ldo;变强本身并不是坏事，当然。

但如今想来，我太习惯于自己是强者这点了，而不想去理解众多的弱者。

太习惯于健康了，而不想去理解不巧不健康的人的痛苦。

每当见到凡事焦头烂额走投无路的人，就认为无非是其本人努力不够造成的，将常发牢骚的人基本看成是懒汉。

当时我的人生观，虽然牢固而又讲究实际，但缺乏广博的温情与爱心，而周围没有任何人提醒我注意我这一点。

&ldo;十七岁时不再是处女了，那以后同数量决不算少的人睡过。

男朋友也很多。

一旦闹成那种气氛，同不怎么熟悉的人睡觉的时候也是有的。

但一次也没爱过‐‐打心眼里爱过‐‐哪个人。

老实说，没有那个闲工夫。

总之满脑袋都是当一流钢琴手的念头，绕道和顺路之类从没考虑过。

而意识到自己的空白‐‐缺少什么的空白时，早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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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在眼前摊开双手，沉思片刻。

&ldo;在这个意义上，十四年前在瑞士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某种意义上或许是我本身制造出来的，我时常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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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岁时敏结婚了。

她全然感觉不到性欲。

自瑞土事件以来，她不能同任何人发生肉体关系。

她身上有什么永远消失了。

她向他说了这一点，没有隐瞒。

告诉他因此自己不能同任何人结婚。

但他爱敏，即使不能有肉体关系，可能的话也还是想同她分担人生。

敏找不出理由拒绝这一提议。

敏从小就认识他，对他始终怀有不急不火的好感。

什么形式另当别论，作为共同生活的伴侣，除了他还真想不出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