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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里间,一闭眼,便是那逼仄的黑暗,即便有安神香,一时也无法安睡。
外面的动静断断续续地传来,犹豫之后,还是走了出来。
檀木虽有过错,可是晚间之事,实在怪不上檀木,纯粹是她自己的心疾罢了。
温庭的眼神扫到应辞赤着的双脚,她身量本就轻,又是赤足,以至于他没有察觉到她已经走了出来,抬臂招了招手。
应辞松了珠帘,朝温庭走过来,温庭自然地将应辞抱进怀里,让应辞双脚离地,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自然地理着她的裙摆。
应辞还浑身虚软,这时候也无暇顾及两外的两人,只是软软靠在温庭的怀里,又重复了一遍:“大人,与檀木姑娘无关,是我自己的魇症。”
“何时有的这魇症,我记得你幼时并未患过。”
温庭话落,两人齐齐一愣。
温庭呼吸微微一滞,意识到自己失言。
“知道了,不会罚她。”
他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抬手挥退了念珠与檀木。
应辞脑子昏沉,并未深思,浅浅地点了点头,末了,才轻声道:“入狱之后便有了。”
温庭的怀里比床榻之上更加温暖,檀木香也更加明显,她的眼皮一点点变沉,最终阂上,蜷曲的长睫在素净的面上留下浅浅阴影。
温庭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应辞略微苍白的唇瓣。
他是见过幼时的应辞的,不过她大抵是不记得了。
小姑娘柔软的头发在头顶梳成两个团子,别着毛茸茸的绒花,粉粉嫩嫩,像个小仙童子,在西北的雪天里,手里捧着一团雪,脸颊被冷风吹的红扑扑的,却仍旧笑得如同敲响了一串银铃。
应将军爱女如命,在那环境恶劣的北地,依然将应辞养的极好。
应辞在北地的时日虽短,却身体健康,体态匀称。
回了这富丽堂皇的京都,反倒是日渐消瘦,身形单薄,仿佛一掐便断。
这金碧京都,本就是个让人形销骨立之地。
向来平和温润的桃花眸里闪过戾气,他站起身抱着应辞回了里间。
门外,念珠也重重地呼了口气:“好久没有见到大人动怒了。”
随即担忧地偏过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檀木,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惹得大人这样生气。”
檀木向来比她有主意,怎么这次竟然t犯了糊涂。
“无事。”
檀木不愿再提,再加上方才看着温庭是如何对待应辞的,身心俱疲,说完便回了房休息。
念珠看着檀木的背影,叹了口气。
檀木的心思,她也是知晓一些的,只是她们这样的身份,本就不该肖想太多,恪守本分才是最重要的,一次越界便惹得大人这样生气,这次走运,还有应姑娘求情,若再有一次,不知会怎样。
唉,檀木可不要再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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