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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吻越饿,我想肯定是爱让我们如此饥饿。
冰箱里塞满了水果,各种牌子的冰淇淋,适宜做蔬菜色拉的原料。
我们渴望过一段素食主义者生活,尽量地简单朴素,像几万年前往在森林里类人猿那样,尽管它们没有冰箱、冰淇淋、席梦思和抽水马桶。
&ldo;线团&rdo;依旧野性难改,保持着街角垃圾桶与我们家两头住的习惯,在两点一线间很有规律地来来回回,周五周六在我们的床尾打呼噜,浑身散发沐浴露的香气(天天负责给它洗澡消毒),而星期一一到它又像上班族一样夹着尾巴准时离开公寓,在街上任意游荡,夜幕降临的时候,呼朋引友,喵喵叫春,纵然是在遍地垃圾污物秽气上徜徉,依然有自得其乐享受其中的感觉。
有一段时间深夜能听到楼下群猫叫声此起彼伏,居委会组织人力整顿街区所有能藏猫的地方,特别是垃圾筒,野猫果然少了很多,但线团安然无恙地照旧在这一片街区活动。
仿佛有逃过任何劫数的异常能力,天大命也大,偶尔还会带一只雄猫回来过夜,我们猜想如果有个&ldo;猫帮&rdo;的话,线团可能就是个女帮主,可以宠幸帮中任何一只大公猫。
而我,则开始陷入了一个写作上的瘫痪,离小说收尾还有5万字左右,但我的大脑空空如也,好像所有的想象、才智、火焰一夜之间都从两只耳朵洞里漏了出来。
笔下的文字又臭又涩,写了又撕,干脆把圆珠笔也一下扔进废物篓里,连说话也有些口吃了。
无论打电话还是与天天闲聊我尽量避免使用形容词,主语+谓语+宾语,或者是祈使句,诸如&ldo;不要安慰我,请折磨我吧&rdo;。
天天则躲在另一个房间,聚精会神地为我手头这本暂告崩溃的小说画插图。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那屋子里闭门不出,当我因为某种猜测而担心起来,突然地推门而进,我并没有闻到空气里有那种异常的气味,也没看到他有何异常的举动。
自从他从戒毒所回来后,我仔细地打扫了一遍屋子,花了一个上午检查各个角落是否还有大麻或别的可疑之物,确认屋里不再存有与过去相联的残痕后,我在我们四周筑起了安全感。
他置身于一堆颜料里面,像达&iddot;芬奇那样从纷乱混沌的世界里寻找事物的本来面目。
像苹果园里的亚当一样用肋骨创造爱的奇迹。
&ldo;我无能为力,我想我要完蛋了,什么热情什么灵感都没有,我可能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患了要写书出名的妄想症。
&rdo;我倍感软弱地说,一边看着桌上摊满的漂亮图画,觉得真是伤心,要辜负他的爱和自己的梦想。
&ldo;你不会的。
&rdo;他头也不抬地说,&ldo;你只是想休息一阵,趁机发发牢骚,撒撒娇。
&rdo;
&ldo;你这么认为?&rdo;我吃惊地看他,他的话听上去与众不同,挺有意思。
&ldo;对自己发牢骚,对你喜欢的人撒娇。
&rdo;他很聪明地说,&ldo;这是释缓内心压力的方式之一。
&rdo;
&ldo;听上去像我的心理医生吴大维的逻辑,不过你能这样认为,我挺高兴的。
&rdo;
&ldo;出版商会同意用这些插图吗?&rdo;他放下笔问我,我走近桌子,一张张地翻看那些作品,有些只是草稿,另一些则是精巧的成品,水粉的颜色薄而柔软,人物线条简洁,稍带夸张,蒙里狄格阿尼式的脖子一律都是长长的,眼睛则是东方人特有的狭长单薄,传达出一丝悲伤,还有滑稽和天真。
而这正是我的文字与他的画之间共同拥有的一个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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