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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清失笑,她怎么还记着这件事,这红烛确实是为了给猫儿照明,只是这猫儿如今可不就在他眼前俏生生站着?他刚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她已经翩然离去,寂静的屋中,他只能听见她清浅的脚步声,像是落花徐徐亲吻大地。
沈淮清抬脚想要跟上她,却发现那原本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又变得近了一些,他心中了然,便不动声色站在原地,等着她过来接他。
果不其然,她再度走了回来,微抬右手便牵住了他的手,动作还是跟从前一样自然,一片黑暗中,她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去,“公子,你以后不要晚上点这么多蜡烛了,你如今双目失明,若是不小心烧伤了自己,那可该如何是好?”
“再言,野猫都是养不熟的,你即便是日日给它留门,那野猫如今在外面正活得潇洒,恐怕也不会想起你。”
背对着沈淮清,所以她没有看见他面容上宠溺的深情,若是宋南鸢能够看清,只怕便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口中的猫儿原是指她。
这房间本就不大,他们二人走了几步便走到了书桌旁,宋南鸢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话,可是始终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她有些不耐烦地松开了手,冷声提醒道:“公子?”
她都讲得如此明白了,他不会还要这般纵容那只猫儿吧?“嗯,在下知晓了,姑娘。”
闻言,沈淮清才回过神来,他迅速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沉声回复道。
宋南鸢这才算是满意了,站在书桌旁边,笑吟吟道:“公子,今日|你准备教奴家什么啊?”
她站在他身边,身子下意识地凑近了他一些,温热的气息浅浅地扑洒在他的耳边,惊奇一阵颤栗,沈淮清的身子瞬间就僵硬了,她这说的是什么话?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是细细品味,却总是觉得怪怪的,他能教她什么,自然是识文断字。
可是孤男寡女夜间共处一室,她想要一个男子教她什么啊?顿时,沈淮清就红了脸,他悄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不去想她这看似天真无邪、实则是明晃晃勾|引的话语,“今日先教姑娘写一下自己的名字吧。”
他忽然想到,认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她的名讳,两人如今朝夕相处,总不能整日喊她“姑娘”
,况且读书人幼时断文识字的话,所学第一堂课,夫子都会教导他们如何书写自己的名讳。
再言,他私心也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许念云,奴家名为许念云。”
宋南鸢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先前作弄他了一段时间,这次她便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奇怪,听见这个名字,沈淮清提笔便极为自然地在宣纸上写下了三个字,力透纸背、锋芒毕露。
他本应该问得仔细一些,这三个字到底是哪三个字,可是一瞬间有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中闪过,冥冥之中,他觉得便是这三个字。
“姑娘,可是这三个字?”
放下狼毫笔,沈淮清微微侧首、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宋南鸢看了一眼,瞧着那极为眼熟的字迹,总归是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大愉快的记忆,她神色冷淡了两分,低声应和敷衍道:“公子,应该是这三个字,早年母亲为奴家求的平安符,上面写的便是这三个字。”
她想不明白,那平安符到底有什么用呢?沈淮清并未听见她语气的冷淡,想到自己如今夫子的身份,他轻声道:“姑娘如今认得这三个字后,便应该提笔练一下书写,这样才能完全掌握。”
宋南鸢站在他身边,轻笑一声道:“公子,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他闭着眼眸扭头看着她,眉眼中蕴涵的温柔像月光一样缓缓流淌。
“好事成双啊,”
她慢慢悠悠凑近了他,倒也是不介意,直接用右手捏了一下他白玉似地耳垂,娇弱道:“公子,你的名字怎么写啊?”
“若是要学,奴家自然要一次性凑够一对,这样才算圆满顺意。”
她送了手,笑吟吟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她倒是好奇,他会如何作答?闻言,沈淮清耳垂因为羞赧而泛起红波,他先是蹙眉、心中纠结了一番,而后才抬头、嗓音微弱道:“好,在下这便写给姑娘看看。”
言罢,他提笔复在宣纸上落下三个字。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墨色的名字一上一下分布在雪白的宣纸上,他的字素来是极好,力透纸背、锋芒毕露,瞧着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倒是不如他人一样温润如玉,都说字如其人,到底是哪一个在撒谎呢?宋南鸢垂首便看见宣纸上一上一下的两个名字,她在上、他为下,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分外的愉悦和满足,只是满足是真的,想要逗弄他的心也是真的,她轻扯唇角、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玩味道:“公子,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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