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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他名声大噪的,还是五岁时偷溜出王府,跑进胭脂铺里,给自己涂了个花脸,挽着一条花色披帛被随从追了几条街。
这下儿,不知道的知道了,从前听说却不敢信的终于相信了。
从此,这位小世子,被戏称为文王家的五郡主。
后来文帝登基,小世子长大成了储君,便没人再敢提这绰号。
这小吏听了不敢传话,但太子殿下很清楚萧洵安的那张嘴,自然不肯轻易退步,仍旧坐在华盖下不肯出去。
可日头越发正了,太子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
而王船上的萧洵安,正坐在凉爽的舱中陪着黎川看书吃果子。
岸上的仪仗站得头昏脑涨,有人口干舌燥,怨声载道,有人耳鸣目眩,昏厥倒地。
而王船里那些缓缓划桨的尧手唱着歌,袒着健壮有力的胳膊,汗水在投进舱里的日光下晶莹闪亮。
华盖下的乐声骤停,原来是琵琶女不慎弹断了指甲。
她伸出断甲的纤纤玉手,娇嗔道,“殿下,妾身手指都弹断了,何时才能跟殿下回宫啊?”
那琵琶女也是一身香汗,鬓发衣衫打湿了粘在酥白的皮肤上。
脸颊热得发红,断甲还劈出了些血痕来。
那模样,谁见都怜。
太子殿下终于是不能再拖了,怒发冲冠地站起身来,快步冲向码头,“本宫就给他萧洵安这个脸,看他如何好意思让本宫等这般久!”
太子殿下叉着腰,站在码头最前头,最高处。
船头观望的将士走进船舱,“王爷,太子站上码头了。”
萧洵安放下手中的李子,戏谑地笑了一声,“靠港!”
尧手得令,唱起高亢的战歌,王船迅速进港了。
主船率先靠岸,其他王船并排停靠,船与船之间搭了船板,互相能够通行。
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站在王船下,宽大厚重的艞板“通”
地一声砸在了他的脚尖前,将太子殿下惊得一跳脚。
“多年不见,五妹妹长这么高了?”
萧洵安的声音在太子殿下的头顶响起,太子一抬头,明晃晃的日光刺得他瞳孔骤缩,不得不眯起眼来。
一个身影渐渐挡住了刺眼的光,在他身上投出一片高大的阴影。
萧洵安一身丹色蟒服,头戴金冠缓缓从艞板行下。
黎川则是穿着海天霞的宫装,大小东珠攒的花冠,跟在萧洵安的身侧。
当萧洵安朱墨的靴子踏上地面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京都已在他脚下。
“诸位久等了,本王那些随从在塞北呆惯了,船也不会划,来迟了。”
萧洵安一脸亲厚地对礼部的官员以及那些仪仗寒暄,完全没管被他挤到一边的黑脸太子。
太子自然不肯被人忽视,朗声道,“四十日的水路二十八日就到了,偏偏今日就不会划了?分明是故意为之。”
“话可不能这样说,方才本王还同那位大人讲明了缘由,说本王离京日久,记不清归家的路,旁人都脸生,就认得五妹妹。
请五妹妹站出来些,站得醒目些,王兄才好靠岸。
这不,五妹妹一出来,船便也听话起来,真是拖五妹妹的福。”
萧洵安当然知道那小吏不可能重复他的话给太子听,故意一口一个“五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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