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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渐深,混乱的噩梦却席卷而来。
他梦见他们近来的情投意合,画面一转,就看到新任元君身着吉服的背影。
他怔忪地走过去,行至近前,元君正好转过身。
竟是卫玖!
他愕然往后退去,忽觉背后有人又匆忙转身,不及定睛,一记耳光迎面打下来。
“他入宫时日再短也是元君,你是什么东西?你是杀了朕元君的凶手!”
这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她还说“你既非要论个情分高低,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
元君是朕自己喜欢的,你——是母皇赐进东宫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阿谣……”
他在梦中茫然地看着她,茫然看着重现眼前的一切。
一丝清醒让他觉得这不大对,却又辨不明究竟何处不对。
他只得怔怔地看着她,直至她挽着“元君”
的胳膊,并肩离开。
“阿谣!”
他疾步跟去,一声声地喊她,“阿谣……你别这样……”
可宫人们很快涌来,死死将他阻住,押跪在地。
“阿谣……”
他呼吸急促起来,睡在身边的虞谣蓦地惊醒,侧耳一听,忙凑过去“阿初哥哥。”
他却醒不过来,一味地急喘着气,口中呢喃着唤她的名字。
她滞了滞,抬手一抚他额头,觉得发烫,扬音急唤“来人!”
这一声动静不小,继而宫人们鱼贯而入也有声响,席初惊醒过来,恍惚地望向她,眼中残存的惊惧一分分淡去,转而变得惶惑“怎么了?”
“……你发烧了。”
虞谣道,接着吩咐宫人,“去传太医来。”
宫人们应声,席初撑坐起身,迟钝地回忆起方才的梦境。
梦是假的,可他心中的不安是真的。
他知道她已给了他一份担保,且在礼部有了记档,她除非舍掉名声不要,否则就没有食言的余地。
只是,从前留下的伤太深了。
他一时被梦魇住就走不出来,现下仍有几许后怕。
接着,他注意到窗外。
窗外的天色已蒙蒙见亮,他便是不被惊醒,也差不多快到起床的时辰了。
他一把攥住虞谣的手腕“我跟你去凤鸣殿。”
“……去凤鸣殿?”
虞谣浅怔,他滞了滞“上元之前……你都不上朝,我去凤鸣殿,行吗?”
他不想看她起身离开。
怕她一走就会像梦里那样,他追也追不上了。
虞谣却想起昨晚说的“去见元君”
的事,心下顿时愧悔,想了想,唤来素冠,低声耳语了几句。
席初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觉得她脸色不大好,神情变得小心“阿谣……我不去也可以。”
听他退让得如此之快,虞谣涌起一股久违的心疼,强自一笑,在他侧颊上一啜“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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