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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府。
巴拉雅氏和舒舒觉罗氏各自带着儿子等在前厅,面色焦急,坐立不安。
前些日子皇后病重,她们递了消息要进宫请安,未曾想都被驳回,只召了三格格元栖进宫侍疾,今日一大早宫中传了消息,元栖不久便归家。
端看来报信的太监脸色沉郁,巴拉雅氏便知不好。
自从舒舒觉罗氏的女儿册为皇后,儿子法喀承袭了遏必隆留下来的一等公爵位,府上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只是如今才不过半年,皇后病重,法喀又尚未长到入仕的年纪,皇后若是去了,光靠着有名无实的一等公头衔,法喀还撑不起钮祜禄氏的门楣。
一个袭爵的长子尚且如此,那她的阿灵阿便更没有希望了。
舒舒觉罗氏悲痛交加,已经难以开口说话。
元栖知晓这位生母一辈子顺风顺水,没经受过大事,不如巴拉雅氏筹谋得当,索性也不必让她劳心,便先将她扶回房间休息。
巴拉雅氏颇为急切地在正厅等候,见元栖折返回来,忙问道:“娘娘的身子还可再坚持多久?”
巴拉雅氏出身不显,这两年借着皇后的名头,家里才得以恢复了往昔的交际,她尽量为了家中子弟将来的仕途奔走,积攒人脉,家中五个子弟,皆有受益。
元栖虽不喜她对元仪没有半分关切,但这不是置气的时候,她道:“恐怕没有几日,娘娘要家中要做好准备,之前的交际能停便停,尽量低调。
至于几个弟弟的仕途,总算他们还姓钮祜禄,看在二姐的面子上不至于太差。”
巴拉雅氏揣度着她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娘娘在万岁爷跟前为家中进言了?
心里刚冒气一丝欣喜的念头,转瞬便被元栖的下一句话熄灭了。
“但若要恢复阿玛在时的盛景,那便不大可能了。”
她这一句话,叫巴拉雅氏不由得生出许多念头,难不成娘娘只想为同母的弟弟打算,而她的阿灵阿既无爵位,也没有个当皇后的姐姐替他打算,这怎么得了?
遏必隆在时,她和舒舒觉罗氏一为嫡福晋,一为侧室,又各有子女,自然多有摩擦。
后来家里没了主心骨,舒舒觉罗氏的女儿又进宫侍奉,两院迫于形势,才团结起来一致向外。
若是皇后薨逝之前只替同胞的弟弟说话,那她这一脉从今往后都要屈于舒舒觉罗氏这个侧室一脉之下了,这让她如何忍得?
巴拉雅氏这么想着,面上显了几分急躁,试探道:“那娘娘再没说别的了?”
元栖无力摇头,疲倦道:“娘娘没有跟我说别的,往后家中的事情,还要请额娘多费心思。”
巴拉雅氏不知信了还是没信,脸上颇有几分遗憾,面容缓和道:“既是如此,你便早些回去看看你额娘吧。
我昨儿就叫厨房里炖上了养生汤,你用些驱驱寒气。”
元栖行礼退下。
巴拉雅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设想若是当年做了皇后的是自己的长女该多好,她和阿灵阿也就不必再仰人鼻息,活了一大把年纪,反而要看着侧室所出的两个女儿的脸色过活。
然而也终究只能是设想,长女没有被万岁爷选中入宫,却也因此被赐婚给蒙古郡王,虽说是光耀门楣,但距京城千里之远,连再见一面都艰难无比,更帮不了家中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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