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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旷伸出手:“过来。”
桑湄依言过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暖和,或许习武之人总是体热,不似她,大病初愈,又不常健体,手上若没有手炉暖着,便容易泛凉。
她被他拽进怀里,半坐在他的身上,他披着的黑色大氅也将她罩进去一半,竟都有些热了。
她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很多个晚上,她就喜欢这样抱着他,汲取他身上那一点可怜的热度,来温暖自己一颗冰冷的心。
发怔间,就听门外传来朱策的声音:“殿下,首饰来了!”
他端着一只约莫一尺长宽的拱形盒子快步走进,看到两个人半搂半抱的姿势,额角青筋情不自禁地一跳:这么入戏吗?
奚旷面不改色,只捏了捏桑湄的下巴,道:“有了新衣裳,自然也得有新首饰相配,打开看看,可合你的心意。”
桑湄心想,可别一打开,结果发现是从其他后妃公主殿里搜刮来的玩意儿。
但她面上仍莞尔灿烂:“多谢殿下费心。”
她起身,从朱策手中接过那只沉甸甸的盒子,却没有听到预料中金玉碰撞的声音,想来是用了柔软的垫料。
她打算把盒子抱到桌案上去打开,却听奚旷道:“回来,也正好让本王瞧瞧,南邬工匠的手艺比之北炎究竟如何。”
桑湄一边抱着盒子坐回他的膝上,一边笑道:“原来殿下没有看过?莫非全都是由朱大人代劳?看来我在殿下心中,也不过尔尔。”
奚旷勾了勾唇角。
她低下头,摆弄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拧开那盒上的锁。
“怎么弄这么神秘……”
她嘀咕了一句,十指托着拱形的铜制盒盖,缓缓打开,却在打开的那一瞬间,面色霎时褪成惨白。
喉咙里不可遏制地发出一声尖叫,她瞳孔剧缩,整个人从奚旷膝上跌落,瘫软在地,浑身颤抖不休。
那沉重的铜盒翻倒在地,发出哐的一声重响,而从里面滚落出来的,却不是什么金簪玉钗。
而是一颗人头。
一颗在脖颈切面上裹着红绸,却容颜完好无损的人头。
如墨长发散乱在地,浓眉入鬓,高鼻锋唇,倘若睁开那双长睫掩映的双目,必是能倾倒一城少女的风流才子。
如果南邬国君在此,定能顿悟,为何那日城门下与奚旷初见,会有莫名的熟悉之感。
而如果贺家人在此,也定能发现,这便是他们失踪已久的大公子——贺暄——的项上人头。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桑湄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颗人头,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地上爬起来,越颤越无力,越抖越寒凉。
她的目光停在贺暄的头颅上,明明拼命想要挪开,却怎么都挪不开。
他死了?
他死了?
贺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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