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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三顺把手里毛巾随手一扔,抓着头发过来,“刚回来路上碰见程冬他爸了。
下着雨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吓我好大一跳,差点掉沟里,看仔细了才知道是他,光着上半身,连背心都没,我就把外套给他了,又顺道把他送回去。
急着回来,就忘了拿。”
大晚上又下着雨,黑乎乎的路上突然冒出个人,还有点不正常,换成胆子小点的都能被吓出个好歹来。
程殊心里那点烦,无声无息地没了。
“哦”
了声,递了双手套给他,也给梁慎言递了,“这点家里人没睡?”
“怎么能睡得着,平时不下雨在外面就在外面了,疯了又不是真傻,会痛会叫会饿,出不了事。”
程三顺自己拿了只最大的,边剥边说:“这不最近天越来越冷,又下雨,人在外面躺一夜,容易出事,万一有个好歹我没管,我得记一辈子。
程冬爷爷出去找了,他奶在屋里——咳、咳咳!”
话没说完,人又开始咳嗽了。
又吃了辣的,咳完整张脸通红,还不忘接着说:“我回来时候,他爷正好回来。”
程殊想倒杯水,还没起身,梁慎言已经把杯子递过去。
程三顺一点不客气,连谢谢都没说,呼噜喝了大半杯。
他愣了愣,诧异地看了眼梁慎言。
刚才那下递得太顺手,他一点没反应过来。
“你要咳嗽老不好,就去卫生院看看,吊水好得快,天天咳夜里都不安生。”
程殊把刚剥完的虾放他爸碗里,想了想又把碗里的给了梁慎言,“谁要你报仇了呢。”
“你小子真是难伺候,这不行那不行,以后能有对象吗?”
东西没吃两口,程三顺就站起来自己回了房,“肺都要咳出来,回去躺着算了。
你们吃完了记得收拾关灯关电,电费贵死了。”
这回程殊没再说什么,由着程三顺去了。
梁慎言坐他俩对面,刚才的事都看在眼里,没吭声。
在他看来,程殊跟程三顺的父子关系挺有意思,说和睦算不上,毕竟三天两头吵,说互相厌恶更没有,心里都惦记对方。
怪有意思的。
梁慎言手上有伤,不太方便,只拿烤串吃。
程殊看见了,想到伤的来历,颇有责任心地给他俩一人一只这样剥虾。
梁慎言才吃了两只,就阻止说:“不用,剥了你自己吃。”
程殊有自己的原则,不等梁慎言再说,伸手就把虾递到他嘴边,想堵住他的嘴。
这还有个更难伺候的呢。
梁慎言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怔,对上那双眼睛,眼神坦荡坚定得显出几分较真的劲儿来。
他凑过去咬走了虾,退开时嘴唇不小心碰到了指尖。
指腹没那么软,碰到时的触感很明显。
程殊低着头专心剥虾,说:“下回你剥。”
梁慎言听完,笑着答应了,“行。”
这也要还,真要按照这个标准算,估计没人能理得清这本账。
等解决完宵夜都快十点了,程殊擦擦手,把垃圾收拾了打包扔院子的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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