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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羊城的初雪,在与往年一般的日子里,如期而至。
雪片不大亦不密,若柳絮随风轻扬,还未触及地面,便已消失不见。
“主子,那个娘娘腔陈俊又来了,变着法儿地打听皇太女什么时候回宫呢!”
白面将装着热水的面盆搁到廊檐下的木架上,一边将搭在肩头上的巾帕在水里打湿拧干,一边絮絮叨叨着:“您说说,皇太女的消息,再怎样也不会往清仁宫传啊,他在皇太女的老巢东宫住着,还成天跑咱这儿来瞎打听个啥。
看来他不仅娘娘腔,脑袋也不太灵光……”
打着赤膊儿的司牧接过温热的巾帕,反手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侍立一旁的黑背,任白面叽叽喳喳,并不搭话,自顾自地用帕子抹脸,动作甚是潇洒。
温度虽至零下,练了半晌剑的司牧,也出了一层薄汗。
身上的伤才好得个大概,司牧便坐不住了。
如司牧这般常年习武练功的人,一日不活泛便浑身不自在。
躺了这么些日子,司牧觉着,这寒冬还未来临,自个儿却是要发春芽了。
奈何他的伤口不能在水中浸泡,以免反复或是感染,所以他也只能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再用帕子净身,尚不能冲水洗澡。
“哎呀,多大个事儿啊,将他打发了便是,还念叨个没完了!”
黑背将司牧的剑收好,回过头来时,白面的小嘴儿还在叭叭个不停,遂不耐烦地开口打断。
被叨扰了兴致的白面,赠送黑背这个煞风景的耿直货一个大白眼,然后插着小腰又凑到司牧跟前,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公子,您猜怎么着?”
司牧挑了挑眉,依旧未搭话,只是将擦了汗的锦帕递还给白面,示意白面将帕子过水拧干再给他。
白面满脸期待地盯着司牧,只要司牧一出声,无论司牧要说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截断司牧的话,然后将自己所有的发现竹筒倒豆子般地分享出来。
显然,明知该配合他演出的司牧,今儿个选择了视而不见。
白面蔫头耷脑地接过帕子,心里头像是有猫爪子在挠,又刺又痒。
早晓得就不卖关子了,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他自个儿。
司牧暗暗憋着笑,眼见片片雪花翩跹而下,他心情大好,起了些逗弄白面的心思。
初雪和整蛊更配哦。
“唉……”
白面摇了摇脑袋,长长叹出一口气,毫不避讳地吐槽司牧道,“摊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夫婿,以后的女主子是要受苦咯!”
“你小子的胆子,是越发见长啊!”
司牧本是憋着坏,被白面这话一搅和,顿时破了功,笑骂着道。
白面顿觉失言,在自个儿的嘴巴上拍了一巴掌,心中哀嚎:我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主子不会罚我洗刷马桶吧,呜呜呜……
“主子,我……我……”
白面的面色跟吃了米田共一样,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您……您擦汗……”
司牧瞧了瞧白面在手里捏了半晌,还未过水的帕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牧一把抄过帕子,径直走到水盆前,过水、拧干、擦香香。
独留白面在原地,活像个犯了错的小娘子,就差在他手里塞一方丝绢绣帕,让他将其拧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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