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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今清沉默了一会,“空哥,你有一个在远方的爱人吗。”
陈东君捏了一下于今清的手,几不可见的摇头。
丁未空神色平静,“是啊。”
大娘从小屋门口伸出一个脑袋来,“吃饭,吃饭。”
丁未空收了琴把他们领进去,桌上已经摆着两斤新炒的牦牛肉,一堆牛肉干,一大盘青稞做的糌粑,三大碗酸奶并一大罐白糖。
大娘笑着说了几句藏语,拍了拍丁未空的手就要走,丁未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大娘手上。
大娘不停地往丁未空那边推,说了几句藏语,又夹着汉语“不要”
,“好多”
和“上次”
。
丁未空一双大手把信封包在大娘瘦弱的手掌中。
他用藏语慢慢地说:“我是您的儿子。”
大娘眼眶一红,把信封收下了。
大娘走了以后,丁未空坐下来,帮陈东君和于今清在酸奶上撒上厚厚的一层糖,“藏民自己做的牦牛酸奶都是没加糖的,特别酸。”
陈东君一边帮于今清拌匀白糖,一边问:“你每个月都来?”
丁未空说:“没任务的话。”
他在部队吃喝没什么开销,基本每个月的工资都分成两半,一半给北京的父母,一半取现带到这里。
他们吃完走的时候,大娘拿出三大包牛肉干给他们一人一包。
陈东君和于今清都不好意思收。
大娘有点着急地用生涩的汉语说:“好吃,好吃,多吃。”
丁未空说:“收着吧。”
陈东君帮于今清一起接过了牛肉干。
丁未空说:“你们等我一会。”
他说完就跟着大娘一起进了帘子后的另外一个房间,他掀开的一瞬间,于今清恍惚瞥见那间屋子的墙上挂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张年轻俊朗的脸。
不久之后丁未空就出来了,开车带他们回军区。
晚上在宾馆的时候,于今清说:“今天我们去的是空哥的战友家吧。”
陈东君:“嗯。”
于今清:“那……也是他爱人吗。”
陈东君沉默了一阵,“可能吧。”
于今清犹豫地,“他在……”
“南海。”
星期天陈东君在停机坪讲完最后一次课,丁未空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于今清朝丁未空招手,“空哥,明年我们还来蹭吃蹭喝。”
丁未空挥手,“尽管来。”
回079之后,于今清的工作渐渐步入了正轨。
从青海回来之后,他突然背上了某种责任感,不止于向着陈东君奔跑,更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那种属于学生时代的颓丧与带着书生气的迷茫在一夕之间褪了个干净。
迷茫是自由者才有的东西,一旦一个自由者有了信仰与想要捍卫的东西,他就将失去迷茫的机会。
经常在深夜,于今清和陈东君一起从079走出来,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于今清想,所谓披星戴月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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